至于第二个好消息,则颇有些瞌睡遇枕头,想什么来什么的意味。首发】
因为国库日渐空虚,又不能增加民众的田税口赋,惠帝便听从大司农的建议,征收田产财物税。这一项税收,若是遇到田产财物多的,便缴的多,若是没有财物的平民则无需交纳,算是有点儿均贫富的意思。
对此,秦相也是很赞同。
但是那些豪强商人却极不愿意,都想尽办法隐匿财产。其中,幽州一名叫高赞的大豪强做法最绝,竟然勾结官府,欺上瞒下,漏缴赋税。
大司农虽然察觉,却苦于地方官已被收买,与高赞结成一股黑恶势力,莫说是证据寻不着,便是有证据,只怕一时也拿他没办法。
惠帝知道后暴跳如雷,只要是与他争利者,他必然恼火,更何况,地方官府还与那高赞勾结在了一起,这性质与造反有什么区别。
朝中上下都觉十分棘手,浅夕却从当中看到了机会。
因为要对付这等恶棍,则非嫉恶如仇、矫枉过正的狠人不能压制。而她就恰好有一个极现成、又可信的人选可以用洛云渊!
当年淮安郡,一剑斩八吏的事,震动京畿。当时浅夕还说过洛云渊那是“酷吏行径”,有亏仁厚。但是现在,却是将他用在刀刃儿上的好时候。
直接请奏惠帝,将洛云渊调任幽州太守,清缴税款。
惠帝听了抚掌自喜,直说怎么竟忘了这个人,不曾想爱妃连荐人都这样靠谱,云云。
浅夕却笑而不语。
等到洛云渊受了圣旨,接了调任,要离京的前两日,浅夕让芳怡去宫里安排了一番。
于是,这日惠帝下朝想回广阳宫稍歇时,就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几个花蝴蝶一样的披着同色斗篷,望天赌今日会不会是头一场初雪的天真女孩子。
这几个年轻的采女并非极美,却环肥燕瘦、各具妍态,尤其肌肤吹弹可破,在冷风里一个个冻红了鼻尖儿,小脸笼在白毛帽儿里,煞是勾人。
惠帝意外惊喜,全都带回广阳宫里去共进午膳,席间,几个女孩子更是十分豪饮,佳酿入腹,便个个眼如秋波,身子软如殇面一般,惠帝左拥右抱,一会儿就醉意迷离。
正要搂着想要做点儿什么更欢愉事,就听外头四喜一声高喊:“郁妃娘娘到”
惠帝脑中有一瞬的清明,几名采女都变了脸色,脱身深深地伏跪在地上。
殿门洞开,浅夕玉面寒霜,凤裙迤逦,一言不发进来,走过众女身边时,犹如脚踏繁花一般。
尹荣一声低斥:“还不下去,娘娘这里与皇上有正事!”
众女哪敢耽搁,一溜烟儿就退了个赶紧。
惠帝顿时索然,脸上不悦。
尹荣也勾头退到门边,浅夕这才一嗔,温声道:“皇上怎地这样忘性大,今日原是召了洛少卿入宫的。”
娇软微嗔的嘟哝,惠帝从未听过浅夕如此温言对他,直着眼,气都忘了怎么生,摇摇晃晃靠过来,含糊道:“今日朕饮了酒,不宜宣见,不如明日……”
“等明日,少卿大人可就该离京了!”浅夕提醒。
惠帝痴痴一笑,伸手道:“那爱妃说如何,都听你的……”
浅夕却一转身就出了门:“尹荣,抬皇上去长秋宫。”
惠帝抓了个空,被尹荣和四喜一道架起,步辇已经等在外头,不消一刻工夫,就把晕乎乎的惠帝抬到了长秋宫里,惠帝下辇时,已经被摇的昏昏欲睡。
长秋宫的正殿里,瑞脑金兽,沉香氤氲,虽然压下了酒气,却更让惠帝睁不开眼。
等到洛云渊入宫见驾时,惠帝只剩下迷迷糊糊的哼哼了。
看见四仰八叉歪倒在鸾椅上意识模糊的惠帝,洛云渊吃惊愤怒,等到屏风后转出一位风姿玉立的佳人,似曾相识,洛云渊心中更是生出一种莫可言说的揪痛,低下头去叩拜参见。
自从佳人一去杳如黄鹤,他便身入寒冰地狱,失了欢颜。原来起码知道她的存在,每日惦念关怀,也能聊慰相思,胜过现在情无可寄,心如死灰。
浅夕重逢故人,也是忍不住感概,一年不见,洛云渊不止没有在官场消磨,反而更多了冷硬锋锐,仿佛通身锋芒都裹在腾腾黑雾里,自有一种煞气,狠戾迫人。
此去幽州真真非他莫属。
“给少卿大人看座。”
尹荣亲自搬了锦杌,仍旧退出去。
洛云渊向来桀骜,便斜签了身子坐了。
原本领了钦命的官员出京,都要入宫面圣聆训,洛云渊见是这等情形,心里也只想着,赶紧走个过场,就出宫去。
果然浅夕也不浪费时间,待他坐定就温声道:“皇上今日小酌了几杯,一时体力不支,大人不要见怪。不过仍有几句话,让本宫务要嘱咐大人。”
“娘娘言重了。”洛云渊顺口客套。
“大人威名赫赫、嫉恶如仇,皇上对大人此去甚有信心。不过……”浅夕话锋一转:“本宫很好奇,高赞如幽州一颗恶瘤,水火不惧,朝廷先后几次派人前去都无功而返,大人是否已有应对的良策。”
洛云渊皱眉不语。
他受命之初,就已详细了解了幽州的情况,高赞的猖狂无忌早已激发了他想要将其收服、铲除的决心,但是,他不觉得自己的计划需要跟一位后宫的娘娘详谈,哪怕这位娘娘是代天子垂问。
浅夕知他高傲,也不点破,索性语重心长道:“对于那些上下勾结、沆瀣一气,尤其如这等官商勾结的,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