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石化呆愣。( 千千)
“主子,您是说……要让王爷来安排么?”芳怡半晌才不可置信的问。
“那怎么行,”轻笼小腹,浅夕不满:“咱们也就剩下两三个月时间,等信儿传去西南再返回,哪里还来得及?”
听浅夕这样说,芳怡才确定浅夕是真的要将再次有孕的事告知慕容琰,而不是一时置气。
“那依主子的意思……”芳怡犹豫试探。
浅夕正色道:“就让玄枭亲自去通知王爷,我怕玄鹰去按不住王爷的脾气!只要王爷将淮安郡一切接应事宜安排好,东都这边,咱们来计划!”
确实是一个省时省力的构想。
此刻,屋里的这些人,无一不想早日离开这座令人窒息的大宫。出于对浅夕本能的信任,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抛开了杂念,愉快的将全部精力都倾注在这一个计策上。
压低声音,一番兴致勃勃的讨论,连丹姬都没有插嘴说扫兴的话。
直到浅夕略显疲惫,芳怡和曲婆才退下,继续去计划每一个细节。
诚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下,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瞧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倒不像你。”浅夕忍不住调侃:“怎么,是想跟着我去淮安郡么?”
一语既出,琼花立刻小眼放光,按捺不住开心,点头凑近。
“哎,可惜……”浅夕不长不短的一叹:“可惜你这容貌实在太,太与众不同了些,在淮安郡可怎么藏得住?只怕到时候,本宫还没进淮安城,就被旁人发现行踪了!”
“这,这……”下意识撩开自己厚重的刘海,琼花已经许久不为自己的容貌懊恼了,此时经浅夕这么一说,忽然发现这还真是个大问题!
浅夕兀自逗她:“你芳怡姐姐,你是知道的,自有一身奇功,易容也罢,改变身姿步态也罢,都是稀松平常的事;丹姬呢,压根儿就没露过脸;至于曲婆,嗯,她那张脸有和没有简直没区别,若是把她扔进人堆里,本宫都不一定能寻得出来!可是你,这张脸,哎难哪……”
好像每一句都有十分的道理,一下一下敲在琼花心上。
“娘娘,娘娘……”摇着浅夕的手臂,琼花真的吓哭了,满眼迷茫绝望。
模糊的泪眼,琼花并没有发现,浅夕明亮的目光正认真的审视着她。
不比其他几人,琼花自小就长在大宫,浅夕当然有心带她走,但是这次,就算她们能成功离宫,将来的日子也要换一种身份重新来过。琼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容貌特征又强……比起旁人,她今后要忍受的生活不便最多,浅夕想要看清她的真实意愿。
而此刻,琼花眼中的迷茫,就是浅夕得到的最好答案这个孩子,在失去了唯一的去处之后,连对未来规划的能力也一道丧失了。
“那你可要怎么去淮安城?像眼下这个模样,必是不行的,也不要指望你芳怡姐姐的易容术,那只能遮掩一时,她的本事,可不是一日之功……”
浅夕耐心地等待着琼花自己去思考。
不料琼花却被浅夕的话无意提醒,陡然两眼发亮,跳起来道:“奴婢知道了,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溜烟儿跑出去,浅夕倒被这一惊一乍吓了一跳,无奈苦笑。
也不知道琼花在捣什么鬼,浅夕疲惫眯眼小憩,一会儿,就听见有人站在榻前三尺远的地方唤“娘娘”。
睁眼看去,见是一个低眉顺目的年轻小太监,浅夕不禁皱眉。
“奴才给贵太妃请安!”
少年的声音中略带两分清脆,浅夕意识渐渐清醒,觉得似曾相识。
“你……”
“主子,奴婢一直呆在内务处,天天和那帮刑子在一起,他们的生活习惯,奴婢最清楚,绝对不会露馅儿的!”
露出一嘴的龅牙,浅夕这才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扮小太监的不是琼花又是谁?
还别说,不管是声音、身形,还是举止,起码像了八九成。封国郡王府里有太监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么?若只是呆在淮安王府深宅里的话,有这身行头,又在她身边贴身伺候,要掩外人之耳目,足矣!
笑罢频频点头,浅夕心疼:“只是委屈了你。”
“不过就是件衣裳,奴婢小时候也常穿,哪里就委屈了?只要能跟娘娘和小公主在一起,就是奴婢天大的福分!”听见主子松口,琼花立时笑得眉不见眼。
浅夕温然道:“你放心,委屈你一二年,以后自然另有办法。”
“奴婢知道!”琼花答的干脆。主子是什么人,这点儿小事儿还怕没法办么?左不过头几年小心些,别给王爷添了麻烦就成。
“哎呀,糟了……”解决了自己的问题,琼花忽然想起什么,顿时一脸懊恼愧疚:“娘娘,也不知道宝公主这会子肯吃饭了没有。下午的时候,可把公主吓坏了,晚膳也不肯用,说是怕她吃了什么,娘娘身子又要不舒服!”
一听女儿不肯用膳,浅夕连倦意也没有了,忙掀被就要下地。
琼花唬得直说使不得。
浅夕也知妊娠头三月要小心,便急声吩咐琼花去将宝儿抱来。
琼花三两下扯了自己身上小太监的衣裳,就往殿外奔。
“等等,”唤住琼花,浅夕眼神犹豫片刻道:“只带宝儿一个人过来。”
“喏。”
瞬间明白了什么,琼花转头的工夫,就将宝儿抱回内殿,关好殿门,牵制低头伤心的宝儿,一步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