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的马车忽然变得平缓起来,有暗卫来到窗边禀报:“主子,追兵已经全部歼灭,请主子示下!”
静默片刻,车帘里伸出一只白‘玉’莹润的手,慕容琰的印符在星光下清晰可见:“你们可以撤退了。 。 。”
“主子?”暗卫大惊不解。
“见印符如见裕王,本宫此刻的命令就等同裕王亲临!”不容置疑,浅夕的声音肃然严厉。
“喏!”
马蹄渐散,月朗星稀。
秦阆一路策马狂奔,遇上了带着宝儿的芳怡、琼‘花’后,又快马加鞭赶去营救浅夕。
不太大的小树林里,横七竖八全是尸体,黑衣暗卫、灰衣人,还有穿着最普通的大燕士兵和几个低级将领。这些人一个个服‘色’区分鲜明,但又有着同一个特点,那就是通身什么提供线索的特征都没有!
翻检着满地尸体,秦阆看似平静的外表下酝酿着几近爆发的风暴。
刚刚,通过芳怡的描述,那些灰衣人的身份,他尚可揣度一二。但是,这些大燕兵士是怎么一回事?!
京中能调得动兵马的人寥寥可数,祖父秦鸿谦是绝对不可能的。浅夕几度救月澜、保瞻儿,宝儿对皇位更是半点威胁也没有,这种近乎“杀无赦”的冷酷军令,不可能出自秦鸿谦的口;太尉老将军更是裕王的忘年‘交’;现在朝中身处高位,又与浅夕和裕王有深仇大恨的人,几乎没有……
到底是谁?!
“啊”始终找不到浅夕踪迹也寻不到线索的秦阆狠狠垂向身边的大树。
恰时,远处一阵。
“谁!”秦阆已经急红了眼。
“莫要动手,秦卫尉,是自己人!”闪身而出,芳怡忙出言阻拦。
树林里人影晃动,下一刻,玄枭就一脸急‘色’,飞身跃到二人面前他本来还在一路小心试探,远远听到秦阆怒吼,才现了行踪。
“你没接应到主子么?”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芳怡仍忍不住急问。
玄枭的脸‘色’更难看,他在计划商定的接应之处一等再等,先是看到东都城里火光冲天,飞鹰传讯,得知浅夕已经脱身出宫。但是,没过片刻工夫又见穿云箭求援,他就知道出事了……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事情竟然坏到了这等局面,浅夕下落不明!
“现在该怎么办?”芳怡到底是‘女’子,又与浅夕相处日久、感情深笃,不由伤感急切起来。
看着琼‘花’怀中小小的斗篷,玄枭眼中不禁亮‘色’:“不如,我先带了公主回淮安郡,你们再去救主子!总算是保住了一个……”
“夕……娘娘她,之前是如何吩咐?”一直黑脸沉默的秦阆忽然出声。
芳怡下意识道:“主子让我与琼‘花’将公主带回宫去,还说,可能很长一段时间立,都需要我们来照顾公主。”
玄枭愕然,琼‘花’则在一旁猛点头。
霍然转身,秦阆玄‘色’斗篷卷起一阵冷利的烈风:“那就听她的,带公主跟我回宫!”
“不行!”玄枭猛地踏出几步:“娘娘和公主就是王爷的命!在西北,我亲口向王爷保证过。现在,虽然娘娘下落不明,但是只要公主殿下回了淮安郡,王爷的心就安了一半。再说,公主好容易才出了宫,此刻岂能再入虎口,是何道理?”
义正词严,有理有据,芳怡听了都有些动摇。
秦阆却利落的翻身上马,手中马鞭遥指了地上死去的大燕兵士:“那你能解释解释这个么?”
玄枭不禁皱眉。
“你也解释不出对不对?”身稳如山,秦阆黑眸坚定:“公主殿下只是个孩子,不管这些追兵冲着谁、目的是什么、背后有什么人在指使!公主现在只要回了宫,就是最安全的!因为没有人会这么愚蠢,冒着谋害公主的大罪,处心积虑去对付一个才两岁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根本没有必要,不是么?”
“贵太妃聪明绝顶,把公主看得更是比自己的命还重要,送公主入虎口?你们觉得她会做这么草率的决定!”
玄枭也知秦阆所言有理,但是当他脑中闪过离开并州前,慕容琰久久伫立、忧虑牵挂的神‘色’,又忍不住据理力争:“你怎知公主回了淮安郡就不安全?倘使来日,有人拿公主要挟王爷与娘娘,又该如何?”
“来日?现在这等局面,还有什么来日?”心情本就恶劣到极点,被玄枭一再阻挠,秦阆不禁怒气勃然:“这人既能调动兵马,又敢下令‘杀无赦’,你觉得他会这么简单就罢休,你确定能安全将公主送回淮安?”
“好,就算你能安全将公主带回淮安去,那你又焉知那人不是在放长线、钓大鱼,看看公主到底是被何人,劫往了何处?”一声哂笑,秦阆不屑:“到那时,你才是在给你家王爷引火烧身!”
两人‘唇’枪舌剑,若不是时间不允,只怕当场就要下马厮打一场。
芳怡还在焦虑纠结,琼‘花’已经大声道:“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奴婢,我只知道听娘娘的吩咐。今日我答应了娘娘一定会安全带着公主回宫,就一定要做到。而且,娘娘说的话,从来都不会错!”
喊罢,琼‘花’便冲去秦阆马前,伸了手。
一把拽起琼‘花’和宝儿,秦阆看也没看玄枭、芳怡,调转马头就朝宫中奔去,风中只留下他艰涩的一句:“玄枭,你若真想让你们王爷安心,就速速去救娘娘,公主‘交’给我,教他放心!”
事已至此,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