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幸伙,在大人们开始讨论他们听不懂的话题时,就悄悄缩进御案下,互相分享他们的兴奋与惊喜。
宣室殿里,从看到宝儿的第一眼,慕容琰心就融化成了一片。他的宝贝女儿,他都还没来得及疼惜,居然有人敢动了杀心!!
没来由觉得脑后一阵发凉,董惟元绷直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朝议结束后。
慕容琰携了昭献帝去见裴颐华。
虽说只是个走过场的事,但裴颐华还是有些“受**若惊”。毕竟大燕军权皆握于慕容琰之手,能得慕容琰支持,他们母子在大旻宫立足,算是彻底无虞了。
且朝中对这位裕皇叔的风评极佳,是以,宣见之时,裴颐华先就拿出姿态来,多了几份敬重,少了些无谓猜忌。
赐座后,寒暄几句,慕容琰便一一问及惠帝驾崩后,宫中所发生的诸事。
听慕容琰事无巨细一桩桩的详询,裴颐华虽意外,仍有问必答。
当二人谈到柔妃之时,裴颐华稍有迟疑。毕竟这大旻宫里三妃一后都已死于非命,唯独剩下一个柔妃,再被她说的太过不堪,似乎显得她这个太后也太无容人之量了些。
是以,裴颐华想了想,索性只是避重就轻,只叹柔妃如何可怜,又说曾经太医署里的妖医莫儒如何可恨!竟然在逃狱后挟持了三皇子慕容恭,以求脱身出宫,结果最后害得三皇子中箭而亡,柔妃就此受了刺激,神志不清,浑浑噩噩,除了仙儿,谁也认不得,谁也不让靠近……
慕容琰修眉皱起:“听太后如是说,莫儒已被处以极刑,柔妃还住在婠华宫?”
“正是,”裴颐华唏嘘:“仙儿本就先天不足,身子不甚好,现在还要日|日陪在柔妃身边照顾,委实孝心可嘉。”
“既如此,事情倒好办了。”慕容琰深眸平静:“公主已经十四,身子又不好,程家多青年才俊,就让他们自家给公主择一佳婿。再在岱北赐公主采邑三千,也好让柔妃跟着公主回去养疾。”
看裴颐华微愣,慕容琰又道:“皇上还小,宝公主也一样,还刚失了母妃。两个孩子都正是好奇顽皮的时候,怎么能留一个疯癫之人住在宫里,一旦有什么闪失,如何向先帝交代?况且以太后一人之力,宫中老的、幼的、病的,未必周全的过来,此事就交由臣来办便是!”
端的是意外之喜,裴颐华早就对柔妃的疯癫心存疑虑,却苦于要顾全皇家颜面,不便处置。
试想,柔妃若是装疯只为了保命,也还罢了;但若是因为痛失爱子,心怀怨恨,想要装疯伺机报复,那岂非……这几月来,裴颐华只要是一想到这里,就如鲠在喉、如坐针毡,恨不得来一阵风,把柔妃从自己眼前刮走才好。
不想,今日东风就来了。
掩饰不住心内的感激,裴颐华满眼笑意,垂眉道:“如此,有劳太皇叔了。”
慕容琰点头,又絮言几句,便起身道:“下月正是秋高气爽,此去岱北路上还需月余。公主身子不好,此事宜早不宜迟。太后可让公主先行准备,务必赶早动身才好。”
“哀家明白。”
一次送走两位瘟神,还不用自己出面!从此这宫里便再没有碍眼之人,裴颐华觉得自己是真真转了运了,什么都顺风顺水。
明珠看着慕容琰远去的背影,愣愣问了一句:“太后娘娘,您说,裕王爷不会想做摄政王吧!”
陡然感觉脑后凉意,明珠回头看见裴颐华如刀的眼神,吓得“噗通”一声跪下。
裴颐华眸光犀利,寒声道:“明珠,哀家知你素来口快,但是‘这个人’,不管你心里想什么,都不要信口编派!”
“奴婢知道……”明珠瑟缩低头。
“你不知道!”裴颐华看她依旧浑噩迷糊的样子,无奈起身踱去窗边,幽幽道:“西南一战后,大燕国上上下下,他想要什么不可以?区区一个摄政王,算什么!”
愕然张嘴,明珠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副裕王冷冷立马宫门,裴太后、昭献帝在内殿里,两条白绫悬梁的衬头:“娘娘,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从长春宫出来,往穆太后的永乐宫去,中间绕个弯儿就可以经过悦仙宫。
慕容琰按捺住心头想去探望宝儿、与她独处小聚片刻的念头,坚定的往太后殿走去——但凡对宝儿不利的因素,他都要清理的一干二净,然后才好安心享受与爱女团聚的幸福时刻。
穆太后在那日浅夕探昌后,竟然奇迹般的清醒了一段时日。不过终究是病入膏肓之体,左不过拖一天是一天罢了。
听说是裕王前来探病,穆太后挣扎着也要倚坐起来。
屏退众人,连芳清也不让在跟前伺候,穆太后瘦骨嶙峋的手控制不住颤抖抓住慕容琰:“宛儿,宛儿她还没走,她来看过哀家……”
“是。”
没有预期中的吃惊,穆太后听见慕容琰肯定的回答,表情顿时僵硬了。
慕容琰根本没打算回避,低声缓道:“宝儿,是她给本王生的女儿。”
空洞的眼瞪大,穆太后手心冰凉,仿佛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宝儿?那卿欢帝姬……”
“是她。”
“这,这怎么可能……”穆太后错乱了。
“还有夕儿,本王迎娶的庶妃,皇嫂还记得么?”
“夕儿……,秦相家的那个丫头么。”
“对,其实也是宛儿……”慕容琰前所未有的平静。他一直受先明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