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脸是脏的,不知道多久没洗了,女人的手也是脏的。
住院以后没人帮她洗澡,精神医院的护工也不敢靠近她。只要靠近,她就连喊带叫,抓她们的衣服,抓她们的脸。
但是癞子帮她洗澡她就不怕,男人无数次帮她洗过澡,俩人也无数次在洗澡间拥抱过,颤抖过,荡漾过。
那种味道,眼神跟熟练的动作是无人替代的。
小曼的手抬起来,想摸摸男人的脸,想摘掉他的口罩,但是男人再次拒绝了。
他继续抚摸她的身体,帮着她搓澡,打上了香波。
这手臂还是那样熟悉,肚子,胸口也是那样熟悉,还有那光洁雪白的两腿,严丝合缝神秘莫测的地方,同样是那么熟悉。
谁也没有感到害羞,这种习惯早就变成了自然。
看着癞子,小曼的眼神里终于显出了亮光,欣喜,也更加的顺从。
在帮着女人清洗手腕的时候,大癞子看到了小曼左手腕上的伤疤,哪儿有一道刀口。
而且那刀口很深,足足半寸有余,他再一次震撼了。
也就是说,上次小曼从三十里铺回来,没有找到男人,她曾经自杀过,是割腕自杀。
这是个曾经为他死过的女人,也是一个为他不顾一切的女人。他怎么能丢下她不管?
大癞子抽泣一声,再次将女人抱紧了,纳在了胸前。
小曼的嘴巴里也喃喃自语:“癞子,你是俺的癞子,就是俺的癞子,这不是做梦吧?癞子你别走,这个梦也千万别别醒……。”
大癞子就说:“放心,我不走,梦也不会醒……。”
不知道抱了多久,两个人的身上都是湿漉漉的。
大癞子关闭了水龙头,拿起一条浴巾,将女人全身擦得干干净净。
他又抱起她,将她抱在了床上。然后裹紧了棉被。
刚要转身离开,女人却又扑了过来,一下子将他扑倒了。
小曼又吓坏了,说:“癞子,你别走,千万别走……你走了俺就活不成了,活不成了……。”
大癞子不顾了,啥也不顾了,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曼这么沉迷下去。不能看着媳妇就这样毁掉。
他要唤醒她的记忆,让她知道他还活着,让她知道他还在她身边,一直在护着她,疼着她。
男人的手伸向了电灯的开关,喀吧一声房间的电灯灭了,屋子里一片黑暗。
黑暗中,他扯去了脸上的口罩,扯去了上衣跟下衣,拉被子蒙上头,就跟小曼缠在了一起。
他疯狂地亲着她,她也疯狂地亲着他,两个人在酒店的床上翻滚起来,再次荡漾起来。
女人的唇吻遍了他全身每一个角落,男人的手也摸遍了女人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这一晚,大癞子没有回到碎妹子哪儿去,他跟小曼睡在了一块。
碎妹子在那边独守空房,听着这边的折腾声,心里不是个滋味。
她同样纠结不已,不知道该咋办。
但是她必须要表现出那种大度,宽容跟不削一顾。
她可怜小曼,也可怜大癞子。就让这一对苦命鸳鸯多呆一刻吧,也算是对小曼的补偿。
这是她应得的报偿。
大癞子是后半夜过来的,那时候,小曼已经睡熟,大癞子的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
碎妹子一直没睡,问:“忙完了?”
大癞子说:“忙完了……。”
女人问:“你打算咋办?真的把她带回大梁山?这样对你是十分危险的。为了她的病,搭上你一条命,你觉得这样值不值?”
大癞子说:“值,我必须给她一个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碎妹子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大癞子问:“啥办法?”
碎妹子说:“找个人照顾她,在s市,你就没有亲戚?让亲戚照顾小曼,让她知道你还活着,让她有活下去的希望。时不时的,你也可以过来看看她。
这样,既保住了你的命,也保住了小曼的命,岂不是更好?”
这是个很好的办法,大癞子一拍脑袋:“我咋就没有想到?的确有个亲戚,完全可以照顾她。”
“谁呀?”女人问。
大癞子说:“二丫姑姑,王天昊的老娘,我把小曼托付给她,一定行,比带回大梁山好。”
碎妹子一喜,说:“那你还不快去?”
大癞子不睡了,赶紧收拾一下,走出酒店的门,直奔二丫哪儿去了。
这天早上,王天昊的老娘张二丫起来,抱着孙子准备出门遛弯。别墅的门打开,忽然发现一个陌生的男人跪在她家门口。
那男人的脸上带着口罩,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二丫吓一跳。赶紧问:“你是谁?”
大癞子跪在地上,一下子抱上了二丫的腿,哭喊了一声:“姑——!”
二丫蹬蹬蹬后退两步,惊叫起来:“啊……癞子,咋是你,你还没死?”
二丫还以为见到了鬼。
当初,大癞子冲进幽魂谷,偷盗梁王墓,被砸死在迷宫里的事儿,二丫也听说了。
这件事早就传遍了大梁山,全村的人都认为张二狗死了,他杀人的事儿,也被警方销案了。
可这小子咋又活了?不是鬼是什么?
二丫还担心吓到孙子,赶紧把孙子用大衣裹紧了。
大癞子哇地一声哭了,说:“姑,我没死,没死啊,我来求求你,帮我一下。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二丫赶紧道:“你说,到底咋回事啊?”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