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很镇定的看完一页,又翻看下一页,面不改色心不跳。
抬起头来时问道:“要多久才学会?”
“你先看着,记住所有穴道的精准位置,我再教你其他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施针之术?”
“你倒真是个胆大的丫头。”
白棠有些明白,为什么不让女人当大夫了。
不管是出嫁的还是没出嫁的,看着画像上一丝不挂的男女,是非常非常不妥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有个念头迸出来。
如果七公子知道,她这么坦然的看这些,会不会气得头顶冒烟。
然后,用一种藐视的口气对阿陆说,看了不该看的,就要受到惩罚。
阿陆那个二愣子,一定会狗腿的举双手赞成。
白棠将书册一合道:“姐姐,我能带回去看吗?”
“当然,最好别让其他人见到,我可不想你的爹娘大惊小怪的冲进药铺,抓着我说我是妖女作祟。”
白棠抬眼看着她:“以前有人这样说过?”
“不是有人,是有很多很多人。”
白棠知道卢紫莹是个有故事的人,这两口子都是有故事的人。
他们一躲再躲,避到小丘山这样的地方,白棠一点不想去挖掘两人的过往。
卢紫莹问了问李小山的腿病,白棠将状况很详细的描述给她听。
“再等半个月,差不多可以施针了,到时候,你在旁边看着,如果我不能在小丘山久居,以后,他至少还有你能帮忙。”
白棠听她话中的意思,可能在小丘山待不长久,好像有什么洪水猛兽在后面追赶他们似的。
想要多问一句,终究还是给忍住了。
白棠其实有好几个猜想,自己觉着比较靠谱的一个就是,她去余家帮工,听到的那些事情。
三天奢侈的宴席,不过是为了等一个大人物的出现。
就连七公子从荀凌郡赶过来,也是相同的目的。
他们要等的人到底是谁,这样兴师动众,却是扑了一场空。
如果,她仅仅说如果。
没有在余家出现的这个人,就是上官清越的话?
他正好端着茶盘进来,一副斯文的儒生模样,看向妻儿的时候,目光沉静温和。
“在想什么?”
上官清越的一双眼很是锐利,已经看出白棠脸上的犹疑。
白棠不想与他对视,在这个人面前,谁都藏不住心事一样。
她想到第一次进药铺,他们说要的就是能给新出生的孩子起个名字,逢凶化吉的贵人,后来卢他从来不会算错。
如果,七公子是想要做一番大事业的人,会不会很需要这样的人物待在身边,也能够知冷知暖,预测将来。
“妹妹,你姐夫问你话呢?”
白棠看着她,却一点不想欺瞒她。
卢紫莹都预备着将家传的医术统统教给她,那么只会帮她,绝对不会害她。
“姐姐,前些日子,我去平梁镇上的余家帮工。”
卢紫莹还没反应过来,白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正想要发问。
上官清越已经明显听懂了,手掌按住妻子的手臂:“紫莹,听她说下去。”
“那余家办了三天的宴席,来的宾客非富即贵,都是因为听说余家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请来了。”
“后来呢?”
“结果,左等右等,大人物没出现,余家却倒了。”
“余家的两个儿子仗着老爹留下的一点功绩,在平梁镇称王称霸不少日子了,人家说天高皇帝远的,本来是没人会管到这样的犄角旮旯,只可惜人在做,天在看。”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说余家做了恶,早晚都要出事。
白棠偷偷吸了口气,果然,这位新认的姐夫,料事如神。
就算待在小丘山的药铺中,他照样什么都知道。
她倒是想问一问,七公子又是什么来历,什么背景?
嘴巴里,咕嘟咽了口口水,还是没问出来。
“紫莹,阿棠聪明的很,我什么都没说,她都能猜到我们躲在这里的目的。”
“灯下黑。”
上官清越低头看着白棠:“正是这个道理。”
余家既然没有请到人,那么常理来说,就会猜测,那人应该已经听到风声,刻意回避开来,早就远远的躲开了。
有人还费心要找,一定是摸着远处过去了。
小丘山离平梁镇总共才多少路程,又是个针眼样的小地方。
要不是镇上出了大事,不太平,白棠连采买都不会到小丘山来。
选了这个位置,才是费了心思的。
白棠没有过问上官清越到底是什么人,知道了又如何,她又不会邀功,将他们两口子出卖给别人。
“姐姐,你们放不放心我?”
卢紫莹没有丝毫的担忧:“要是不放心,当日能放你进来?”
白棠想想也是,要说招惹,还是他们俩个先招惹的她。
“我脸上就写着好人两个字了?”
“人与人之间都有缘分,沐儿的名字都是你起的,以后怕是多有牵绊了。”
卢紫莹的美目中,划过一丝很淡的郁色,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
白棠赶紧握住她的一只手:“姐姐,今天是我多嘴,让你担心了,我以后再不会提起这些了。”
她按捺不住一时的好奇,正好将上官夫妇与余家设宴联想在一起。
如果,他们心里头生了嫌隙,难道又要举家搬迁,如今还带着襁褓中的孩子,要多不方便就多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