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别人照顾着自己家,还背地里说坏话。
上一回,她才不过说了几句小贱人,就把大姐儿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想想大姐儿的话是没错,名声是别人的,照顾却是自家得利。
更何况,阿梅走的是匆忙,留给王氏的聘礼财帛却耀花了村子里人的眼睛。
她和白岩虽然不贪财,但是一整箱子的银两,也是头一回亲眼瞧见。
徐氏怕就怕,大姐儿的主意正,要是有了合适喜欢的,说走就走,比阿梅都坚决。
到时候,谁来挽留住大姐儿的去留?
“娘,我关院门了。”
白棠见徐氏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心下有数,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把院门关关严实,别真有偷鸡的黄鼠狼!”
“是,娘放心,关得可严实了。”
等白棠走到自己的小屋前,徐氏又一次喊住了她。
“大姐儿,别让娘太担心了。”
“嗯,不会的,爹娘的话,我都记在心上的。”
“那就好。”
母女两个朝着相反的方向,慢慢往家走。
苏子澈的马车,已经驶出很远。
他嘴角的笑容还暖融融的,久久不曾散去。
抬起手指,在嘴角轻轻抹一下,小白糖的甜劲儿仿佛还留在那里。
微微的生涩以外,是难得的绝顶美味。
还有指尖,碰触到的那种柔软。
苏子澈已经不是青涩的少年,他知道柔软的不仅仅是白棠这个人,还有他的一颗心。
他甚至有些后悔,一开始对她的承诺,一切都要等她及笄以后,他再做决定。
这句话,本来是为了圈住她,结果却是圈住了自己。
她上一回说,几时及笄来着?
苏子澈一下子却想不起来了。
“阿陆。”他低声唤了一句。
这个阿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回去还要好好惩治。
“主人,阿陆还没追上来。”阿大隔着窗回道。
不但脑子不好用,身手也越来越差。
要是他的随身侍卫都懒散成这样,当日在天都城中,他大概早死了十来回了。
“主人,他蹲守在白家门口,没人告诉他,我们已经离开了。”
“没人告诉,就一直准备蹲到天亮吗?”
“他不是怕白家双亲出来找人吗?”
“你也跟着他学得那么多话了。”
苏子澈的声音一点点冷下来,要不是今晚心情实在太好,他根本不想多说这几句。
阿大的后背已经是冷汗一层了:“是,回去,我自会惩处他。”
“很好,等他赶上了,让他过来见我。”
“是。”
苏子澈轻合双眼,车厢里仿佛都无处不在白棠留下的淡淡香气。
糖的甜香与草药苦香,纠缠在一起,令人心安。
苏子澈的手指在案几上不缓不急的敲了十多下。
窗外又有了动静。
是阿陆回来了。
“主人,我,我回来了。”
听这气喘吁吁的,一路跑得有点儿急。
“白家有人出来了?”
“白棠的娘,好像察觉到她没在家,出来找人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阿陆反而被那村妇吓了一大跳,先躲避起来,再尾随过去,最后发现,主人还有两个哥哥都走了。
只有他,被留下,被遗弃了。
根本没有人还记得,他这么个人,阿陆的心碎了一地,都来不及捡起来。
“然后呢!”
“主人,我急着要赶上来,没有再留下来看个究竟了。”
阿陆说得结结巴巴的,还为自己找了个好借口:“白家姑子聪明的很,应付她老娘还不是十拿九稳的。”
“是,她是聪明的很,所以显得你更蠢。”
苏子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将阿陆的心给彻底击碎了。
他家主人,居然说他蠢,说他蠢!
阿陆恨不得用脑袋在车厢上重重撞几下,让自己清醒,清醒。
他是造了什么孽,小白糖就是他天生的克星。
自打小白糖出现,他在主人心里的地位,每况愈下。
明明出天都城的时候,主人还夸奖过,说随身侍卫中,缺他不可。
如今,已经沦落为蠢,更蠢的地位。
下一步,大概都会被扫地出门了。
苏子澈是看不到阿陆在短短一瞬间,经历了各种悲愤,委屈,不甘的心境。
阿陆那句回答,很贴合他的心意。
白棠聪明的很,应付那些村野农妇,易如反掌,不用他担心。
倒是上一回,那个叫做徐起的混混,胆大包天,居然想将她困在福明山抓走,再卖去那不堪的地方。
真是瞎了那双狗眼。
苏子澈的眼睛微微眯起,只要想伤害他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阿陆还以为主人,余怒未消,频频的,无声的,冲着与他并行的阿大使眼色。
大哥,你平时最照顾我的,你要救救我啊!
阿大回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老六,你回去的那一顿惩处肯定是躲不掉了,除非……
除非什么,大哥,除非什么?
除非白家姑子亲自前来,替你求情。
阿陆活脱脱变成一只斗败的小公鸡,要等白棠来求情,他还是不敢想了,惩处就惩处,他认了。
“阿陆,白棠有一次说,她几时到及笄的年纪?”
“啊?”阿陆还没反应过来,主人怎么想一茬是一茬的,他的脑壳卡住了,答不上来话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