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越见她全身湿透赶过来,也是大吃一惊,还以为家中出了什么事情,赶紧将人带进内院。
卢紫莹才睡了小会儿,听到动静,睡眼朦胧的起来。
她的反应比上官清越更加果断:“别,先别进屋,带她去隔壁偏厅等我。”
白棠很听话,如果连木盒都没有打开,卢姐姐已经有所察觉,那么她这一次是来对了。
卢紫莹连头发都没有梳整齐,披了件外衫就急急忙忙来了。
“你在哪里得了这个!”
“福明山上。”
“老话说深山藏宝,居然连这毒物都长出来,叫我开眼了。”
卢紫莹笑着将上官清越往外推,“我和妹妹切磋医术,你去守着沐儿。”
“姐姐,这到底是什么?”
“别,别打开。”卢紫莹扯着脖子喊。
吓得白棠赶紧收了手,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了。
“你做得很好,这蘑菇毒性太大,沾染到一丁点儿都不得了。”
“可我见着它的时候,四周还长着好些白蘑菇,没什么异常,我就是闻到香气,寻着过去才发现的。”
“是很香,闻着就想吃一口。那些白蘑菇不过是它的掩饰,怎么会有异常。”
卢紫莹将木盒拿过去:“这个交给我好不好?”
“我赶着过来,就是怕生事,交给姐姐才放心的。”
“等我得了空,再拿出来研制成药,到时候,没准还能治得大病,因祸得福了。”
卢紫莹像得到宝贝一样:“我先去收好了,回头再来考考,你的手札学得如何了?”
随即,又安排白棠拭干雨水,换过衣服。
白棠用帕子印头发,卢紫莹撑着腮帮子,笑吟吟道:“被春雨这么一淋,定然是湿气入体,我正好教你个手法。”
这是她第一次在白棠面前,取出独家打制的一套银针。
一双素手,缓缓将鹿皮卷打开,白棠看的傻了眼,里头大小不一,长短各异的,足有几百枚。
她这还是先看过了卢姐姐专门留下的施针手札,大致了解各种不同的效用。
“我这一套还是当年机缘巧合,才凑齐的。”
卢紫莹又取出一套小些的:“这是给你所用,一共三十九枚,不是疑难杂症,也足够了。”
白棠取出其中一枚,举起来看仔细:“这针好像不是纯银的。”
“这是我师门留下的配方,比纯银的好使,你以后慢慢就会知道其中的巧妙。”
卢紫莹轻轻拂过鹿皮卷:“可惜物是人非,当年打造的能工巧匠已经不在人世,所以你定要好好珍惜,天底下没有第三卷了。”
“姐姐放心,我以后一定随身携带,视若性命一般。”
卢紫莹的手速极快,微笑之间,从鹿皮卷中取出银针,那边的艾灸已经燃红。
白棠还没反应过来,七八根银针已经扎进后脖颈与双手手腕上。
“什么感觉?”
“挺舒服的,没什么感觉。”
“这几个穴位施针,可以帮助拔出体内的湿寒,你方才淋了雨,我替你施针,就不容易受寒。”
“所以说大夫不容易生病,都事先预防着了。”
“那么这几个穴位都记清楚了吗?”
白棠微微合眼,感同身受,几个穴位慢慢浮现而出,在黑暗中,更加清晰敏感。
“施针的力度,我的手札上是写的很清楚,但是仍然需要你自己去琢磨,熟方能生巧。”
等白棠睁开眼,见到面前摆着个奇怪的东西,圆筒的形状,外头裹着一层打磨过的皮质。
“你试试?”卢紫莹扬起下巴,示意她用这个来施针。
白棠在师父面前不敢怠慢,依着在心里头已经滚了很多遍的心法,一长排的银针,扎的整整齐齐。
“很好啊。”卢紫莹脸上都是惊喜,“你还是第一次用银针?”
“第一次。”
“手不抖,心不慌的,真是一把好手。”
她索性将衣袖撩高:“按照口诀,将第六篇的穴道,都给我扎上。”
“姐姐,穴道掌握不好,要伤筋脉的。”
“我才不忌讳这些,放心,我就试试你的手势。”
白棠先将第六篇的几个穴位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她的手速也只比卢姐姐慢了一点儿。
她知道,施针最忌瞻前顾后,必须要一鼓作气,才不容易出岔子。
卢紫莹的肌肤如雪,银针针尾微微晃动,她的眼神从银针慢慢转向白棠脸上,七分欢喜,三分迟疑。
“是不是我扎错了?”
“不,你扎的很好,很准,你姐夫这个药铺堂子外头,有个老大夫,手都不如你稳当。”
她的手指在银针上一抹,尽数已经拔了出来。
“我本来想,你需要三个月才能将基础打好,如今看来,已经可以传授些真材实料的给你。”
一个是倾囊相授,一个是尽心尽力。
两人在偏厅中,足足待了两个多时辰。
白棠还没觉得时间过得这般快,反应过来,就听着上官清越在外头招呼道:“再不出来,沐儿都饿哭了。”
卢紫莹方才教她将银针如何收放,用过的必须拿特制的药水擦拭干净。
又说如果是容易传播的病,还另外需要用高温将银针尽数蒸煮过,方能再次使用。
“这块鹿皮卷,经过七十多味药浸泡过,说句大言不惭的话,那就是百毒不侵。”
白棠学着她的手势,将小卷卷起,放在锦囊袋中装好,大小与平常所带的荷包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