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两个丫环都是实在人,能干活,够勤快,还聪明。
连菖蒲都说麦冬学什么都特别快,以前在灶房烧火真是可惜了。
“大姑娘,府中有个药材房,你要是想过去看看的话,我可以带路。”
白棠正惦记着这些,听菖蒲一说,赶紧催促着她带路。
她不是已经把院子都兜兜转转遍了,没见着什么药材房。
两个人七转八转的,还真找到了。
院子里晒着还没干透的新鲜兔儿伞,白棠抽抽鼻子,真香,真香,她好几天没闻到草药味了。
“大姑娘,你分得出?”
“兔儿伞怎么会认不出来,驱风祛湿的。”
她不用手去拿,凑在竹匾边,一脸的欢喜。
“这里是丫环能够随便进来的吗!”
一个看起来很凶的老妇人冲了出来,就要往外赶人。
“别用手来翻我的草药,沾了你们的气息,草药都变味儿了!”
菖蒲扭着腰身抗议:“裘妈妈,她不是丫环,她是大爷的女儿,才回来的大姑娘。”
“别拿阿芍来哄我,我要年纪还不大呢。”
“裘妈妈,这真的是大姑娘,你仔细瞧瞧,她身量高,长得也纤细,不是二姑娘。”
裘妈妈一张老脸凑上来看仔细,白棠才发现,她的眼睛怕是要不中用了。
眼黑瞳仁的地方,蒙着一层灰白色的纱状物,眼睛一瞪大,样子看起来更加可怖。
“裘妈妈,我是白旗万的女儿白棠,才回来白家的。”
她尝试着要用手在裘妈妈面前挥两下,却被她一下子给拍开了。
“不是阿芍,声音也不像,我还没瞎呢,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白棠笑嘻嘻的,看着她一点不害怕,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裘妈妈,你的眼睛还来得及治,你别耽误了。”
“我要是知道哪里能治,还用得着等你来告诉我。”裘妈妈没好气的说。
“我兴许可以帮你治的。”
白棠当然知道眼睛这样是什么病,要是换了外科先进,一场小手术就能够痊愈。
要是放在眼前,只有靠施针,将纱状物慢慢从眼球剥离开,再辅佐清热明目的药物。
“你,你才多大,三爷都说,我的眼睛治不好了。”
菖蒲见她冥顽不灵,又见白棠说的认真,想必是真的有办法,帮着将人拦住。
“裘妈妈,你听大姑娘说完,我们又不图你什么!”
“裘妈妈,你的眼睛一开始的时候,是从其中一只开始的,畏光,浑浊,渐渐看不清远处的东西,然后另一只眼睛也这样了,对不对?”
裘妈妈停住了脚:“然后呢?”
“轻则眼睛越来越模糊,重则就彻底瞎了。”
“那你说该怎么治?”
“这个要慢慢来,急不得,我可以先帮你施针试试。”
“我信不过你。”裘妈妈想了想,还是打算往外赶人,“这里是晒药的地方,味道呛人,不要呛坏了姑娘们。”
白棠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对方依然不肯听劝,她的脾气也上来了。
她还没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力气,上前一把握住了裘妈妈的手腕。
裘妈妈印象里头,二爷家的阿芍,手上轻飘飘的才几两力气,以为白棠也是一样,努力想把她挥开。
谁知道,挥了几下,根本挥不动。
“裘妈妈,刚才菖蒲有句话不错,我们又不图你什么,你做什么拒人以千里之外。”
“我信不过你,不行吗,不图什么,你就要帮我治眼睛,治瞎了,你能负责?”
“要是一定需要个理由,我就看你对待这些兔儿伞,各种耐心仔细,知道你是个爱药的人。”
裘妈妈听了这话,呆在原地。
“白家号称是圣手白家,你一个老妇人,却管着这么多的草药,想来也是个能干人,我替你治好了眼睛,以后你还会回报我的,这就是我的目的。”
菖蒲在旁边,差点都拍手叫好了。
“施针不能在日光底下,裘妈妈,我们进屋去!”
白棠一拉扯,将人往后面的小屋子带。
“菖蒲,找两个凳子过来,一个高点,一个低点。”
“大姑娘,你还随身带着针的?”裘妈妈憋出句话来了。
“不带针,怎么施针,你当我信口开河,同你玩笑吗?”
白棠的口气这么冲,裘妈妈反而低声下气了。
“大姑娘的意思,真能治好?”
“我就说可以试试,真治瞎了,不负责。”
裘妈妈被她给逗乐了:“没关系,就试试,反正早晚也是要瞎的,有人肯来试试,我求之不得。”
“你刚才就这么爽利,不是挺好。”
“我以为你是来拿老婆子取乐的。”
“没那个闲心,闲功夫。”
白棠又转头看看天色:“菖蒲将兔儿伞都收到屋子里头,一会儿该起风了。”
“大姑娘还会看天气!”
“还会看人脸色呢,你要不要试试?”
“不敢,不敢,是老婆子说错话了,大姑娘大人大量,别介意。”
菖蒲搬了椅子进来,还诧异了。
这个裘妈妈对谁都一副欠他多还他少的嘴脸,她本来就打算带大姑娘来认认路。
没想到,好声好气的说话不着道,大姑娘板着脸,训孙子一样的严厉,裘妈妈居然还软了。
“大姑娘,我去给你打水洗洗手。”
菖蒲还是第一次见白棠主动说要施针,她还没来之前,老夫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