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在慢慢的学,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不知道去问谁才好?”
薛婆婆居然问了一句:“你哪里看不明白?”
白棠眨眨眼:“婆婆,你也会医术?”
薛婆婆笑了,白棠私底下以为,她还是不要笑的好,板着脸最多七分吓人。
这一笑,哪个小孩晚上不肯睡觉,直接喊薛婆婆来了,一定很管用。
“你怎么不问问老夫人?”
白棠知道老夫人懂医术,上一次,她高烧不就是老夫人亲手诊的脉,开的药方,两贴吃下去,药到病除。
“我想先自己琢磨琢磨。”
“你能这样想也是好的,我记得大倌儿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说过,要把白家的医术学好,去宫里做御医也没有用。”
“那么父亲想怎么做?”
“他向老爷子请示,要去乡下村子里,大江南北的走上五年。”
“五年?”
“五年最少,甚至要十年,他说看万卷书,走万里路,给不同的人看病治病,总有想不到的疑难杂症在等着,十年以后,必成大业。”
白棠听了这番话,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她没有见过白旗万,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回到白府,这短短的日子里头,捕风捉影到一点细节。
九岁成医的神童,被先帝亲口夸赞,足以光宗耀祖的白家长子。
他能够说出刚才一番话,可见其心气有多大,心胸有多宽。
如果,不是因为不被家中承认的那一段姻缘,肯定会有更大的成就。
老夫人肯定是各种后悔,后悔当时没有坚持,成全了长子,也成全了白家。
可惜,白棠早就知道,世上千种药,后悔药没地方买去。
“薛婆婆,你把父亲的事情都告诉我好不好?”
白棠反过来,用两只手将薛婆婆的手给握住了。
“好,有些事情,恐怕府里头上下,也就我能记得了。”
薛婆婆目不转睛的看着白棠:“大姑娘长得和大倌儿真像,眼睛,鼻子,真像。”
白棠见她眼圈红红的,还以为她接下来又要说什么了。
没想到,薛婆婆突然又板下脸来:“这些以后都会说,眼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让大姑娘先把规矩都学好了,不能给大倌儿丢脸,不能给老夫人丢脸,更不能给白府丢脸。”
白棠差点指着自己的脸皮问她,要不,现在先把这个扯下来,省的到处丢,没地方捡回来。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会给谁丢脸,这个白府上上下下,丢脸的事情还少了吗。
“老夫人把大姑娘的生辰八字已经给了我,离及笄的日子,只剩下一个月。”
薛婆婆一口大喘气:“看大姑娘的情况,恐怕不妙。”
“我觉得大姑娘挺好的。”
菖蒲小声嘀咕了下,被薛婆婆的眼神一扫,闭嘴了。
“大户人家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都要精通,知书达理,更是必不可少。”
麦冬摸到窗子边,冲屋子里插嘴:“我看二姑娘也做不到。”
说完,一缩脖子,跑得比兔子更快。
薛婆婆气的鼻孔都快冒烟了:“这是哪家的规矩,居然一个小丫环都敢隔着窗插嘴了,大姑娘,你怎么管教她们的!”
“没管教。”
“什么!”
“我说,我没管教她们,菖蒲是祖母身边的丫环,一直很好,麦冬虽然年纪小,做事却麻利,我觉得没什么可以教的。”
薛婆婆瞪着眼,整个人听傻了。
刚才老夫人面前的时候,大姑娘很乖巧的,一路过来也特别客气。
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不对,也算不上翻脸,就是不听话了。
“麦冬,给薛婆婆沏杯茶,请老人家坐会儿。”
“我还不老!”薛婆婆梗着脖子喊。
她也好奇,明明那个黄豆点大的丫头跑得老远了,还能听到大姑娘的话?”
“给不老的薛婆婆搬椅子。”
菖蒲清脆的应了一声:“是,大姑娘。”
椅子搬到面前,还给加了两层的软垫。
麦冬已经双手把热茶递到手边:“婆婆喝茶。”
薛婆婆好像又挑不出什么刺了,怪别扭的说道:“没有姑娘站着,我坐下的道理。”
她的话没说完呢,白棠已经直接坐下了,抬眼笑盈盈看着她。
薛婆婆摸着鼻子,只得坐下来:“大姑娘身份金贵,只两个丫环,实在不妥。”
“来观礼的人,看不看我的丫环?”
“这个,她们只来看大姑娘的。”
“那不就得了,她们既然不看我的丫环,那么我觉得两个刚好。”
“大姑娘,你刚才明明!”
“我刚才明明很没主张,都顺着你的意思说话,可我听了你说的那些话,那些我亲爹说过的话,觉得还是有点主张才好。”
薛婆婆眨眨眼,白棠居然双手捧起茶杯:“婆婆喝茶。”
伸手不打笑脸人,薛婆婆想板着脸都做不出来了。
“大姑娘不必如此,我只是个下人。”
话这样说,茶还是接过去。
一打开茶盖,薛婆婆的手一抖,差点直接把茶杯拍碎在地上。
很好,很好,白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个是石斛茶。”而且一尝就知道,是从裘婆子那里淘来的好货色。
裘婆子是个小气鬼,以前知道她晒茶晒的好,想要问她要点儿。
要么说没有,能给的就是一小撮。
还没尝出味儿来,就见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