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白家姑子见到贵人不会害怕。
怎么可能!朱夫人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不会害怕。
有时候,仅仅是一个冷眼扫过来。
她都觉得自己的心口停止跳动了。
白家姑子打小肯定吃的和他们不一样。
否则,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苏子澈只觉得那人吵得他耳朵疼。
“让他闭嘴。”
说完这四个字,他已经站到门前。
正好门从里头开出来,白棠出来。
苏子澈的身量颀长,透过她的头顶,直接见到屋中只有一个穿着单薄的小孩子。
他认得出,那是郡长的小儿子。
虽然,只有四岁,和小白糖同处一室,也让人心生不快。
白棠被捂着脑袋,塞上了马车。
她是来做好事的,来治人的,为什么要接受这样不公平的待遇。
阿澈,阿澈到底在生什么气!
还只许他生气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白棠恨恨的拉扯着纱帽,见鬼的,她还把菖蒲给留在朱府了。
“我要下车。”
苏子澈没回答,就这样看着她。
“我的丫环还在里头。”
“朱夫人会招待的。”
“我要下车。”
白棠也来脾气了,她又没做错事情,为什么要给她看脸色。
如果,他是以皇叔的身份给她看脸色的话,好!她认了!
苏子澈想要抓住她实在太轻而易举。
小白糖根本没有抗拒的力气。
“回府。”
他一手抓着活蹦乱跳的白棠,一边淡淡吐了两个字。
白棠都挣扎的累死了,他连大气都没有喘一下。
结果就是,她自觉的放弃了挣扎,隔着个纱帽,呼哧呼哧的喘气。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苏子澈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变化。
“是不是闷气?”
白棠扭过脸去,拒绝回答。
“现在可以拿下来了。”
他的口气稍许有些改善。
凭什么啊,你说戴就戴,你说脱就脱啊,就不脱!
苏子澈见她的别扭样,大概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头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
他以为安排很妥当的事情,怎么因为有了她的加入,就变得乱糟糟的一团。
“我帮你取下来,真闷到了可不好。”
这个口气算温和了吧?
他将她的手腕放开,去帮她拿去纱帽,却听到她嘶了一声。
“怎么了?”
白棠的脸果然憋得红彤彤的,额角都是汗,她不转过来看他,腮帮子一鼓一鼓,继续在生!闷!气!
苏子澈的目光稍许往下移动:“我抓痛你了?”
还是没反应,拒绝说话,拒绝配合。
苏子澈这一次下手轻多了,捧了她的手腕来看,其实还好,他不至于会真的失了分寸,就一点点红印。
“我帮你揉揉。”
口气更柔和,修长的手指搭上来,在淡淡的红印上头,慢慢的揉开。
“是不是还有哪里疼?”
“没有了。”
白棠最熬不过他的温柔,既然他都放下身段了,她也不能得寸进尺。
“我听到你抽了一口气,肯定是有哪里……”
苏子澈飞快的将她一把抱起来,将双手,脸孔,脖子都检查了一下。
“上车的时候,脚踝扭到了。”
白棠只感觉到他的十根手指摸来摸去,当然,他的神情很认真。
但是,这样一通摸,真的好吗?
“我看看。”
“没什么了。”
白棠虽然抗议了一下,也知道他根本听不进去的。
生怕他直接把两只鞋袜都给扒了,赶紧提醒道:“左脚。”
苏子澈准确的把她左脚的鞋子脱下来,袜子才拉下来一点,眉毛轻轻皱了下:“不止是扭到,流血了。”
吓!白棠自己都不知道流血了,就是觉着有些疼。
“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了。”
苏子澈低着头,用帕子替她把血渍拭干,反手取出一瓶药膏,在伤口薄薄抹了一层。
“疼得厉害吗?”
“还好,你不说,我都没感觉。”
白棠想了想,应该是她砸了茶杯,碎片溅起来的时候,不小心就给划破了。
当时,她也在气头上,就没太留意。
接下来一连串的,朱夫人回来,她替阿昭取针,然后阿澈就到了。
寻常人被这样多的变化挤在一块儿,都要头晕眼花了。
也就是她,头脑还算清楚。
等白棠反应过来的时候,脚踝的伤口处理了,扭到的地方,也被他的手指按捏了几下。
她自己熟知穴道,其实自己来更加方便。
但是,人家要献殷勤,她也不能全部都推却。
苏子澈重新帮她穿好鞋袜,双手就没打算离开她的纤腰。
白棠这才想起来,她整个人都还在他的怀里头。
这么宽敞的马车,做什么挤成一团。
她身上有汗味,不想他沾染到。
真没想到,苏子澈双手一紧,头一紧俯下来,贴住了她的脖颈一侧。
他的鼻尖微微凉,她被碰的全身都敏感起来了。
“我,我出汗了。”
“没关系,我知道。”
苏子澈的姿势就没打算要动一动。
“热。”
“抱会儿就不热了。”
这样的话,他都好意思说出来,白棠彻底没法子反驳了。
“我刚才有些生气。”
嗯,看出来了,你的气心一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