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子下手有点重,白棠压根站不住脚,一连往后退了七八步,脚后跟又绊倒门槛,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跌出门外。
那么,他也是算准了洗澡的时候,她会被送过来,所以才故意那么做的!
白棠想要问的,脸皮还是不够厚,实在不好意思问出口。
就算没有将身份彻底交代,此人非富即贵,那是绝对没有错的。
白棠一股脑儿从地上爬起来,全身上下却哪里也不痛了。
他将手中的分量拿捏的太好,一点没伤到她。
而且最后那句话,还明显是带着笑意的,她想恨都恨不上。
没等阿陆对她的脸,点评几句,白棠捂着脸直接就往外冲了出去。
“哎,你别走啊。”
阿陆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将她给拦住了。
“你还觉得我丢人没丢到家嘛!”
对着阿陆,白棠说话可顺溜利落了,一点没有被压得死死的那种紧迫感。
“主人有话没说完。”阿陆明明就是想笑话她的,还冲着她挤挤眼。
“都说完了!”白棠咬牙切齿的回道。
“你回头去看。”
都喊我滚了,我还回头做什么!做什么!
话是这样说,脖子有点不听话,跟着那点小心思,慢慢的往后转去。
七公子站在门前,头发还披着,外衣松松的披在身上,有点慵懒的样子。
“我说别的话,你没放在心上,一说滚,两只脚倒是跑得快。”
白棠还要依仗他的来头傍身,赶紧做出一副老实脸:“七公子教训的是。”
“我也不想教训你。”
那么让人像根木头桩子一样,站在院子里,又是为了啥?
“有一句话,我知道是你想听的。”
白棠的耳朵已经快竖起来了,是她想听的,他怎么就猜到了?
“你也算在我面前逗了个乐子,所以,给你句见底的话,保你平安出余家。”
说完,七公子背过身,衣袖在白棠视线中拂过,人已经径直进屋了。
压根就没打算等到她的回答,白棠暗暗吃惊,她明明就没有说过自己不是余府的人。
七公子的话一出口,等于猜全了她的处境。
指着这句话,她是不是可以放下悬在半空的心?
就这样一路想着往外走,大管事在前头喊了她几句,白棠都没听见,整个人都因为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走神走飞了。
“五娘!”大管事气急败坏的冲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
白棠疼得直龇牙咧嘴,和大管事的手劲一比,七公子的那些戏弄,就和逗弄只猫咪没啥区别了。
当时那些热乎乎的气息,湿润润的话语,叫人心生遐思。
这会儿,走出来,白棠才发现,她半句话没套问出来,自家的底子倒是被摸去了一大半。
还好阿梅聪明,进余府的时候,给的就是假名字,一时半会儿的,就算真有心去查,又哪里查得到三娘,五娘又是哪个。
“问到什么没有,才进去那么一会儿就出来了,是不是你惹贵客动气了!”
大管事说话像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
白棠真想重重瞪他一眼,是不是在里面待上一晚上,做足全套,才算光荣完成任务。
“贵客同你说了什么没有?”
大管事见她不吱声,心里头更没底了,宴请的大人物没来,可千万别把郡府大人派遣来的人都给得罪了。
“他说,可以称呼他七公子。”
“七公子?”
“家中排行第七。”
“好,好,这个好。”大管事顺手招个人过来,“快些去打听,荀凌郡哪一家的名门望族,家中有排行第七的公子在外走动?”
那人应了一声,匆匆离开。
大管事的脸变得真快,刚才还乌云笼罩的,这会儿已经和颜悦色,那样子顶顶温和可亲的。“七公子还说了什么?”
白棠把七公子那几句话背了出来,她可以一字不差,却学不会那种傲气的口吻。
大管事听完以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挣扎了一下才开口:“这些都是贵客说的?”
“是,他还说要是余家有人不信,可以去郡府大人面前问个究竟。”
在七公子的嘴里,只有郡府,没有大人,那种很明显凌驾于郡府地位之上的姿态,让大管事嗓子发紧。
“你先回去休息,我要去向二公子回禀。”
大管事走出几步,又想起来,回头对站在原地的白棠嘱咐:“你不要回孙妈的那个院子,去前头,给你换衣服的地方。”
白棠依从大管事的话,以为可以很快回去休息,结果走了很久,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又是一棵眼熟的大树,绕到她的眼前,她好像在原地走了三圈。
余府本来地方就大,花园还造得像个迷宫,白棠想找个人来问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多的下人,丫鬟,一个不见人影,根本没地方开口。
不等她再想仔细辨认一下方位,就听到不远处响起震耳的铜锣声。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走水了,走水了。”
有一个人喊,顿时四面八方都跟着喊起来。
白棠当然知道,走水的意思就是失火了,她很快做出决定,站在原地,哪里也不去。
东北方向,有黑烟升腾而起,余府的灯烛照得很亮,火势看着不太明显。
不等她再看几眼,有人从身后小步跑了过来,直接握住她的手。
“不是让你回去,怎么像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