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那婆娘不安好心,我要陪着大姑娘一起。”
白棠做了个捻针的手势:“这样的小角色,不劳薛婆婆出马了。”
她是瞧出来了,薛婆婆刚来那会儿,成天板着脸,气势汹汹的,菖蒲和麦冬都有些忌讳。
如今,接触下来,知道是个面恶心善的,也就是嘴上说说,对她们几个都好着呢,还是个很能撑腰的,越来越不害怕。
这边才说完话,麦冬已经挂住薛婆婆的胳膊。
“婆婆,你不是说教我做荞麦面的,走了,走了。”
薛婆婆一脸的无奈,但是却没有拂开麦冬。
“你干娘也不敢和我动手动脚的。”
“那不一样,我还小呢,我这是依赖您。”
麦冬的这张小嘴,也是越来越会哄人了。
白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敢情府里头的能干人,都聚集在她这里来了。
田娘子坐在厅里头,已经等了好一会儿,有些坐立不安了。
全没有第一次来的那份神气活现,特别是见着白棠进来,整个人都禁不住抖了一抖。
白棠明知故问道:“菖蒲,是不是窗户开太大了,田娘子有些怕冷。”
“不用麻烦,不用麻烦,我就是喝多了水。”
田娘子尴尬的笑,等白棠走近了,赶紧将桌上的木盒打开来。
“大姑娘,成衣都提前做完了,你要不要试穿一下?”
白棠飞了一眼,盒中的衣裙,颜色很好,刺绣精致。
“我帮大姑娘那回屋中去试试。”
“我在外头等着,大姑娘穿上了喊我。”
白棠一直板着脸,到进了自己卧房,才禁不住流露出欢喜的笑容。
“这万福斋的手艺真是好。”
她虽然没有穿过这么好的,但是眼光一直都在。
手艺好不好,一眼就看见了。
“那是,都说是荀陵郡最好的师傅,要不然老夫人也不会去请了回来,但是只有好手艺,人品这样子,等回了老夫人的话去,断了她家一半的财路去。”
菖蒲还在计较田娘子收了二夫人的贿赂,想要陷害白棠的前头事。
“衣服做得好,就算了。”
白棠寻思过,要是真的去老夫人那里告状,万福斋还有这个田娘子,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但是家丑不能外扬,说到底,还是白府的二夫人在从中使绊子,想给她穿小鞋。
要是这边闹大了,事实真相难免就会流露出去。
白棠知道老夫人的心,很不喜欢家里头的这些鸡毛蒜皮,被外头人念叨。
所以,她上次选择了给田娘子更多的银钱,直接堵上嘴,料得田娘子以后也不敢了。
用刚才老夫人的那句话来形容,这天底下的事情,如果都能用银钱来解决,那真的都不叫大事了。
菖蒲服侍着白棠穿戴起来,一边惊呼:“大姑娘,这个真好看,比三夫人上次过年时候穿的还好。”
能不好看吗,田娘子心虚的厉害,以为一条命还拿捏在她手里。
千不怕万不怕,还能不怕死。
“大姑娘,我取镜子来给你看看。”
白棠用手摸摸领子,腰头,真合身,这才是真正的量体裁衣,每一寸的功夫都到家了。
“大姑娘,腰带有些难系,要是穿好了,我进来帮忙?”
“田娘子进来便是。”
“真合身,真合身。”田娘子绕着白棠转了一圈,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大姑娘肤白如雪,穿这个颜色也压得住。”
她绕到白棠身后,给菖蒲演示,腰带后面要穿两次花,翻出来后的形容像一朵盛开的海棠花。
“田娘子不说,我都没注意到,还真像。”
“这是合了大姑娘的闺名,特意做的。”
“成衣很好。”白棠说了四个字,没下话了。
田娘子还眼巴巴看着她呢:“那上次,大姑娘施针的?”
“对你的身体有益无害,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施针也是一样,疼痛忍一忍过去就都好了。”
田娘子听她说的一本正经,先信了七八分。
“你也是常年做工没有定时休息,肠胃还有肝脏都不太好,要是有空过来,我替你扎几针,好过你常年吃福生丸。”
这句话一出,田娘子算是彻底服了。
“大姑娘如何知道我在吃福生丸。”
“福生丸里头的紫苏,气味特别。”
“那其他药丸就不放紫苏?”
“你的病症在那里,不吃福生丸,还真没有其他放紫苏的药丸适合你了。”
田娘子被白棠堵得说不出其他的。
“福生丸吃着是没有害处的,不过常年吃,药效多少会减弱,你过来找我,我又不收你的诊金。”
白棠说的慢条斯理的,田娘子已经在那边应了。
“大姑娘都开了这个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以后要来劳烦大姑娘亲自动手了。”
白棠笑了笑:“菖蒲,把衣服换下来,那天再取出来穿。”
“那今天大姑娘不知方便吗?”
“换好了衣服再说,田娘子请外头再坐坐。”
等田娘子仔细关了门出去,菖蒲嘟着嘴道:“大姑娘就是太好心。”
“随手之劳,医者以病患为大,我要是治得她好转,以后你觉得她还能听其他人的话,来陷害我吗?”
“要是真治好了,那就是让她反过来去陷害别人,恐怕她都是肯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我只要她不来害我,就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