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婆婆简单三人说说笑笑的回来,才算是偷偷松一口气。
几天了,难得发出个笑容来。
却听到麦冬偷偷在问菖蒲:“姐姐刚才看到婆婆哭了没有?”
“好像是哭了,大概是太开心了。”
“可是,哭得好……”
最后一个字没听到,是什么,是什么!
薛婆婆眼刀飞过去,麦冬虽然没有转过身,居然又缩了缩脖子,今晚上,怎么感觉有些冷了?
白棠以为忙乱了一天,会倒头就睡的。
不知道是不是前头突发的病情,刺激到她了,已经躺倒半个时辰了,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她想坐起来看会儿医书,身子一动,又觉着全身酸软,原来只有大脑是兴奋状态的,身体早就投降了。
从毕术竹简上抄录下来的绢纸,她看一页烧去一页,已经只剩下最后一页了。
这会儿就压在她的枕头底下,枕头边本来放着阿陆送的匕首。
后来,觉得自己睡相不太好,太容易咯应到脸,就另外放起来,出门的时候再随身戴着。
白棠想起来,她戴着紫玉簪出现在诸人面前的时候。
若非那位庄娘子先告诉她,紫玉是大顺国皇室中才有的稀罕之物,她还不知道阿澈让她一定要佩戴的原因。
敢情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人有私情,想要昭告天下的架势了。
想想看,她从白圩村到荀陵郡,能遇到什么皇室中人。
左看看,右瞧瞧,方圆百里,只有这位从天都城被皇帝嫌弃贬放的皇叔了。
要说紫玉簪不是他送的,鬼信啊。
老夫人是何等精明大头脑,再联想到三叔曾经将贵人请到府中的过程,全都迎合上了。
没准老夫人还会说,那一天不是说请了阿芍陪着看月亮,怎么又变成阿棠了。
一个皇叔,要招惹我们白家几个姑子!
不对,老夫人当天不在场,二叔也没有想让老夫人知道细节的意思,后来白芍来找了她几次,都不过是自说自话,痴人说梦。
八字都没有一撇的事情,白芍都能说的那么津津有味,她也是服了。
她想到老夫人见着紫玉簪时候的表情,怎么说呢,不像是很欢喜,也不是惊讶,而是有一些害怕。
对,她当时没想出来,这会儿静下来,老夫人的面容清晰的浮现出来,就是害怕。
有什么事情,值得老夫人害怕。
她甚至还没有见过阿澈这个人,就害怕上了。
难道说,里头还有其他的隐情?
白棠越想越不对劲,要再往深了琢磨琢磨,眼睛都发花了,这是睡意来袭的兆头。
前头想睡额时候,怎么都睡不着,这会儿预备想正经事,又要睡了!
这个身体是故意捣乱还是怎么地。
白棠发不出火,因为她脑袋一歪,就着半个枕头,直接睡着了。
梦境里,很是清晰,眼前的背影清俊挺拔,除了她的心上人阿澈,还能是谁?
明明知道是在做梦的,白棠还是轻手轻脚走过去,一直走到跟前,柔声道。
“阿澈,我有想你的,一天三次,不对四次,五次都不止了,你有没有想我?”
对方没有转身,白棠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撒娇道:“我知道你这次是去办正事了,办正事的时候,要是没空想我,我也不生气的。”
话是这样说,白棠还是期待着梦中人开开口。
“阿澈,你怎么不说话?”
她索性转到阿澈的正面去,这样子,看你怎么再躲着我。
阿澈用衣袖挡着嘴,一双眼静静看着她。
白棠不知道怎么了,心口一抽,很痛很痛。
她扑过去,用力将他的衣袖扯开,见着他的嘴唇变成粉白的颜色,一张开,大口大口的鲜血喷出来,溅了她一脸一身。
“阿澈,阿澈!”
白棠惨叫着喊道,已经彻底忘记这是在梦境中。
这只不过是一场梦。
“大姑娘,大姑娘你快醒醒。”
白棠挣扎着,想要让自己跟着呼喊的声音睁开眼,但是手脚都像是被束缚了一样。
“大姑娘,醒过来,睁开眼睛就好了。”
白棠分辨出来是菖蒲的声音,菖蒲快帮帮我,帮帮我。
菖蒲听到白糖撕心裂肺的那一声,几乎是冲进来的。
见白棠一额头的冷汗,脸色惨白如纸,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一味摇晃着脑袋挣扎。
菖蒲往书桌上一看,见着还没熄灭的油灯。
咬着牙拿了过来:“大姑娘,你忍一忍,痛了就醒了。”
她把灯芯的火苗往白棠的手边燎了一下,白棠嘶了来一声,将手往回抽,用的力气一大,把人给弄醒了。
菖蒲干净将油灯放下来:“大姑娘别动,我先给你擦烫伤药。”
白棠将平时常要用的一些药膏,就放在床头小柜子里,一打开就能找到。
菖蒲心疼的给她擦药:“疼不疼,别起燎泡才好。”
白棠像是精疲力竭了,一个字都说不动,只是斜斜的躺着,目光凝结在一起。
“大姑娘,这种烫伤药很好的,裘妈妈说在起泡之前擦伤,半个时辰别碰水就会好的。”
白棠嗯一声,还是没有力气。
“大姑娘刚才做了噩梦?”
“你听见了。”
“我听见大姑娘在反复喊一个人的名字。”
菖蒲没敢问,这人在大姑娘的梦里头遭到什么惨事儿,让大姑娘惊吓成这样。
要知道,在菖蒲的心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