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冷笑了一声道:“你真看不出她脸上是什么?”
白旗里硬撑着脸面:“这个怕是在哪里沾染的。”
老夫人三言两语将方氏趁着白棠不在院中,让小丫头香菜潜进去,鸡血泼脏衣服的经过说了。
“被是中了什么咒,什么邪的,才会做出不堪的事情,母亲看看她的样子,平日也不至于这样,我看是邪气上身了,要找个道士来家里驱驱邪。”
老夫人沉默不语,反而是白棠上前一步道:“祖母,二叔说的也有可能。”
“不要你来做好人。”白芍哭喊着道。
“你给我闭嘴!”白旗里好不容易给自己,给方氏找了个台阶下,要是再被老夫人给否定了,就糟糕了。
“既然是中邪,那么这些天就别放她出门,你们几个在外头守着,再请个人来看看。”
白旗里稍稍松口气,只要往中邪上头一推,至少方氏的品性没有问题了。
“那么,她的脸,还有那个小丫头的?”
白旗里看得出两人中的是七花七叶粉,就是将有微毒的七种花和七种草药混合在一起。
听起来不难治,可是必须要先知道用的是哪七种花和哪七种草药,否则的话,根本不能对症治病。
“阿棠,你怎么说?”
老夫人的话一出,白旗里紧紧盯着白棠,她这么快连配置药粉都学会了,大哥的那一箱子手札果真是好东西。
就是刚才白棠扎出的一针,换成是他,也没有那么好的准头。
可惜,他是看不到了。
“祖母,解毒的事情,交给我办就是。”
白棠也没真把方氏怎么样,名义上总是她的婶婶,做的那些事情虽然龌龊,对她的伤害不过有限。
她就是要个证据,在老夫人面前出一口气,讨个公道,也让其他想要动她的人看看清楚,她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既然阿棠答应了,就把那个小丫头一起治好了吧。”
老夫人看了这样一场闹剧,也觉得心累。
这个儿媳妇,三年前离开本家的时候,不过是势利点,小家子气点,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
也不知道在天都城都结交了些什么人,非但性子变得那么坏,把阿芍也给教坏了。
一路看过来,白芍明明知道方氏有错在先,但是前一口咬定白棠,根本也是个知错不改的。
罢了,罢了,老夫人瞧着他们一家都心烦。
“你们不是一直想回天都城,去宫中复职,等方氏的脸治好了,你们就给我走。”
“母亲,我没有说要这么急着走。”
老夫人上下打量他一眼:“老爷子头七才过,你就说要走的,如今怎么不急了?”
“老三说的对,我想要留下来,再尽尽孝心。”
“城外那快地,白家虽然占了先,也是花费了大价钱的,三五年里头,没有什么利润,你确定你能尽孝心三五年都不离开?”
老夫人懒得看他假惺惺的样子,所以一句话将他的妄想都给戳破。
白旗里说不出的尴尬,支吾着又不能顶撞老夫人,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祖母,我想把香菜先带回去。”
“不可以!”白旗里脱口而出道,香菜知道的事情不少,要是被白棠都问出来,不就成了告状最好的人证了。
“你要带这个丫头做什么?”
“我想先在她身上试药,等有效果了,再被二婶婶用,二婶婶的身份金贵,我可不敢随便乱来。”
白棠又当着面,故意说道:“二叔放心,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这个人记性不是很好。”
“既然是试药,你把人带走就是,不过要看紧点。”
“是,祖母放心。”
白旗里听出白棠的暗示,应该不会说出上一次偷书的事情,家里被她一个都搅得一团糟。
如今喊他去偷,他都没这个胆子了。
下一次还不知道她会出什么招数,他是招架不过来了。
既然老夫人将话摊明了说清楚,城外那块地,他没有非分之想,那么留在本家的意义就不大。
不如趁着老夫人这次开口,等老爷子断了七,立时就走人,免得夜长梦多。
“阿棠,你二婶婶的脸,就指望你的解药了。”
“二叔,放心,我会尽快的。”
白棠让菖蒲和麦冬将香菜带走,自己则跟着老夫人走。
老夫人一路都没吭声,被今天的事情气得不轻。
什么乱七八糟的,比那些市井小民家的还丢人。
直到白棠亲手沏茶,端上来,老夫人才回过神来。
“你居然还帮着他们说话!”
“他们都是我的叔叔婶婶,该甩的脸子也甩了,难道还耿耿于怀,追着不放手。”
她熟门熟路的往老夫人身边坐下来:“再说了,祖母都替我出气了,我想气都气不起来。”
“我是没帮着你什么,你一个人够能干了。”
老夫人喝了一口茶,阿棠沏的茶特别香,那天连朱夫人都连声夸赞。
“我以前是知道薛婆子会茶道,没想到,年纪大了更精进了。”
白棠才不会去点破,既然这份功劳指在薛婆婆头上,就大方给了她,就当是给她压压惊了。
“我真的没想到,方氏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二叔的话不错,兴许真不是二婶婶想出来的。”
“外头有人挑唆她,我也知道,她那个脑子,只会做些蠢事。”
“要怪的话,只能怪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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