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姑娘的父亲应该就是当年被先帝爷称赞过的白家大爷了。”
刘公公既然背负重任而来,那也是在家里头辛辛苦苦做过功课的,否则说错一点,他也是个要面子的。
方氏听到这一句话,脸色更难看。
怎么一个两个,说的话都一样,都记着一个都死了十几年的人,却从来没人说一声,白家二爷的好处。
不过,方氏的脸色尽管不好看,心里头还是有数的。
这位刘公公也不是滴水不漏的人,他们送过去的礼,至少都收下来了。
既然肯收礼,那就是好事情。
就怕想送还没地方送去,那才真正叫糟糕。
“可惜,我那个大儿子死的早,否则的话,也能进宫为皇上效力了。”
“大姑娘走近些,让我看看仔细。”
白棠没有立时过去,这种事情又没什么好急的。
刘公公就坐在那里,早一分,晚一分,难道还能凭空跑了。
她将两个小女娃安置坐好,又叮嘱不能离开席位,吃东西慢慢来。
这才直起身,走向刘公公身前。
不知道,刚才刘公公对白芍有没有做同样的要求。
在近距离的目测下,会不会被白芍的头饰给晃花眼。
刘公公还真的是在看,一分一分看的特别仔细。
“大姑娘也是自小学医?”
“不过会点皮毛,不能和父辈相比。”
在白棠的心里,无论是进宫做什么,都不是她所愿。
“我来荀陵郡才短短时日,已经听闻大姑娘的一点事情。”
这些话,很明显,刚才都没有说过,所以老夫人的脸色居然有些绷紧了。
这种传言,可好可坏,要看传进刘公公耳中的又是什么了。
“不知刘公公听说我的什么事情了?”
“说你医术了得,从老妇人到孩童都能看得,特别是突发急诊,临危不乱,很是难能可贵。”
短短几句话,那里头全都是夸赞美好的词句。
白棠不是那种听了好话就会轻飘飘的人,她反而有些警惕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刘公公说的那么好,那么厉害。
她是看好了裘妈妈的眼疾,不过那是老人病,不算太难治,至于阿昭,她才去施过两次针,效果还没有很好的体会出来。
至于什么急诊,那么说的就是她及笄礼那天,有人突发癫痫。
癫痫也不算是什么疑难杂症,一般有些经验的郎中都能治。
是谁,这么好心,这么有心,把她的这点事情,描了个金环,再原封不动的往刘公公面前送过去。
反正,白棠要是知道是谁,也绝对绝对不会感谢的。
做这种事情的,本来就不像是安了好心的。
“阿棠这孩子,对医术有些天分,不过年纪还小,经验不足,虽然治好过几个病人,但是她出门少,见的人也不多,哪里能够外头的大夫比。”
“白老夫人过谦了,我看着也觉得很好。”
白棠闷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当然,白家世代相传,随便哪一个出去都是能直接开馆的好大夫,二姑娘也是很好的。”
白棠又听不懂刘公公这句话了。
敢情刘公公还在外头也听到了关于白芍医术很好的传言?
还专门有人往他耳朵里塞好话,塞的还都是白家的。
白府上下,谁不知道白芍压根不喜欢学医,二叔又在宫里头三年行走,若是这位刘公公不是个糊涂蛋,就应该略有耳闻。
那么,这一句二姑娘也是很好的,应该不是夸赞医术,而是夸赞她本人了。
“别让大姑娘站着,坐下来,坐下来说话吃饭,大家随意些才好。”
随意些,才能挑出长处短处。
这个道理,刘公公懂,老夫人更懂。
她让白棠在另一边坐下,吩咐底下开席。
“刘公公,这些都是荀陵郡的特产,还有梨白酒,虽说不能和宫中御酒相比,品尝起来,也有些特别的风味。”
“白老夫人又说笑了,我们做奴婢下人的,哪里又能时常喝到御酒,也不过就是逢年过节,皇上赏下一小坛,有福气的能够分到一杯。”
刘公公吃的很少,筷子放下的时间更多,倒是喝了不少的梨白酒。
白棠看一眼桌上的菜,还真都是荀陵郡的特产,反正每道菜都耳熟能详,时常在餐桌上见到的。
这位刘公公到地方几天,每顿都是被盛情款待,估计吃的都差不多,难怪不想动筷子,只想喝酒了。
老夫人顺着白棠的目光看过去,祖孙两个还有点默契,显然也想到了。
不过,刘公公反正本来就不是来吃饭的,这个应该无伤大雅。
反正白家是选最好的上桌,心意到了就行。
刘公公和老夫人时不时说两句话,没有再刻意问过白棠和白芍两个。
至于两个小的,就更加省事了。
一顿饭吃的总算顺利,刘公公等着撤席以后,有丫环沏了茶上来,他揭开茶盏的杯盖,往里面轻轻吹气。
屋子里明明坐着好几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却显得特别特别安静。
连方氏那么爱说话的,今天居然一个字不提。
这算是来做什么的?
总不见得是来蹭饭蹭菜的。
白棠察觉到白芍的目光正看向她这里,抬起眼来,想看看母女两个想搞什么鬼。
结果,视线落在白芍的满头珠翠上头,白棠闷哼了一声,桔梗呢,桔梗今天穿了一身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