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鹰王的确一直就站在营帐外听着,被苏子澈说破,大块头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他故意装作没事人一样,大踏步的进来:“哈图,说出来,那个人在哪里!”
这不是一句询问句,而是肯定,肯定他的确如同苏子澈说的那样,可以去救人。
哈图在他身边跟随多年,一听就是有戏,顿时五体投地,趴在地上不住磕头。
“你不用想得太美,救人是因为你也替我救了起个手下,等人救回来,你背叛我落入困境的罪责,我还要加倍处罚的。”
哈图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还在那里砰砰不停的磕头,额头都磕出血了。
苏子澈一挥衣袖,安然走出来。
“主人,小忙帮的如何?”
苏子澈斜眼看看阿陆:“你好像很幸灾乐祸的样子。”
阿陆指了指营帐那边:“上面有个小孔,灰鹰王还踮着双脚看里头的动静。”
“那是因为他不舍得。”
如果舍得杀了哈图,还用得着这么多废话。
“有什么不舍得,这种八个加起来都不够打的手下,哪里找不到。”
阿陆的后脑勺被阿大不客气的一巴掌拍过来。
他捂着脑袋喊:“大哥,我说的是实话,你做什么打我?”
“人家行军打仗厉害的,个人武功未必是最好的。”
“我本来也不是最好的。”
“用人不一定只看武功。”
苏子澈沉声道:“阿陆,你也跟随我多年,要是哪一天,你不得己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也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的。”
阿陆忽然豪气起来,拍着胸口道:“主人放心,我只有为主人死的那一天,绝对没有背叛的时候。”
苏子澈轻轻看他一眼:“我不希望身边任何人死。”
阿大也跟着在他身后拧了一把,他们几个最清楚主人的身体状况,身中奇毒,多年无法治愈,本来以为有上官夫人出手,能够彻底解毒。
没想到,也不过是用药物控制毒性不再频繁发作。
毒素入侵五脏六腑,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作为贴身侍卫的他们,一般都很警惕,不在主人面前提这个死字。
今天,阿陆分明是失言了。
想要掩饰都来不及,阿陆倒不是害怕主人责罚,而是这个事情,连小白糖都没有告诉。
可见主人虽然嘴上不说,其实还是很介意的。
“我不该多嘴的。”
苏子澈见他脸孔通红,要是再说一句,肯定要羞愤交加,没脸做人了一样。
他们九个人跟在他身边都不止十年,他哪里会因为一句话就发脾气,更何况还是在灰鹰王的地盘上。
“要是需要有人挡箭,我会记得你今天的话。”
正好灰鹰王朗声在喊陵王请进营帐说话,苏子澈将他们撇下,径直而入。
“主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阿陆小心翼翼的问道。
“意思是,你想护主殉职,主人也不会反对。”
“主人生气了!”
“好像没有,谁让你乱说话,说了又害怕。”
“我不是害怕,我就是,我就是……”阿陆一时解释不清楚,恨得用拳头直捶脑袋,“大哥,我以后真不敢乱说话了。”
“知错能改就好。”
阿大将他的手一拉,“那边好几个人看着你,别丢脸。”
“都在看主人,没人有空看我们。”
“人家都冲着你指指点点了,怎么不是看你?”阿大没好气的说道。
阿陆呆头呆脑的转过去,不就两个年轻女子,祝驭国的女人都高鼻深目,长得差不多,他也懒得分辨。
阿大本来不想问的,但是今天大概是被他感染了,也变得八卦了。
“老六,我说你心里头是不是有人了?”
“有什么人?”这迟钝的,压根没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子了?”
阿大有时候见他不知道想着什么,无缘无故的就会笑起来,凭借经验,这种笑容,应该只有想女人的时候,才会有。
阿陆陪在主人身边的时间最长,也不知道是几时动的心,还是在天都城就有旧相好,也说不准。
反正,连阿大都知道,阿陆在天都城的行情不错,反而是来了荀陵郡以后,直接一落千丈,除了跑腿就是捎信,看家本事都快忘记的差不多了。
阿陆差点原地跳起来,刚才阿大问的是什么!
说他有喜欢的女子了,他,他哪里有什么喜欢的女子。
他有那个闲心,有那个功夫吗!
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就是兢兢业业留在主人身边,主人身边除了个小白糖,也没见着其他的女子。
小白糖要是知道主人中毒的事情,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吧,难怪主人始终不肯如实告诉。
又来了,又来了!
阿大就贴着他身边站,眼见着他很快分神,就是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笑的,要是这样还说没喜欢的人,打死他都没人信。
嗯,打死阿陆都没人信。
那边,苏子澈进了营帐,见哈图还跪在灰鹰王脚边,半脸的血,很是惊人,不过眼睛不像前头死寂一片,分明是看到希望,想要活着过日子了。
“都想明白,说通道理了?”
“人在碧逑国手上。”
“条件是什么?”
灰鹰王深深看了苏子澈一眼,忽而豪迈大笑道:“不谈条件,陵王,我从来不和碧逑国谈条件。”
都能一见面上火箭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