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什么算随身的?”
“她想带走的,只要不是要紧的东西,都让她带走。”
“大哥的那些手札……”
白棠飞快看了白旗山一眼,她还以为只有老二对那些垂涎,原来这位也从来没忘记过惦记着。
“已经烧了。”
白棠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两个人听见。
“你说什么!”白旗山的嗓子都吊高了。
“二叔可以作证,那些手札在他的院子里都烧成灰了。”
白棠真话揉着假话一起说,只要她身边几个人,肯守口如瓶,那么就不会有人在她住的地方,掘地三尺。
“烧了就烧了,老三,你赶紧将她带走,我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老夫人居然说了这样一句话,白旗山不好再多费口舌。
反正最关键的目的已经达到,其他的,慢慢来,也不是这么着急。
等她出去,还有的是大把机会。
没必要当着老夫人的面,吃相难看。
“我亲自送她出去,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老夫人点点头,这样子熬了一夜,心力交瘁,要撑不住了。
他们一出来,白棠眼角瞥到桔梗已经进去伺候。
她自身难保,不用再替旁人担心。
白棠走在前面,白旗山跟在后头,两个人都不说话。
新的一天才开始,正是府中最热闹的时候。
但是那些丫环婆子见着三爷板着脸,没有一个敢过来的。
“你最好识趣点,拿了东西就走。”
白棠连答话都懒得给他,想走快点,两条腿不听使唤,走三步歇一歇,血脉渐渐疏通,才利落些。
到了她住的院子门前,白棠没扬声,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安安静静的,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可能,她平日回来,少说都有人出来招呼,白棠很快想明白,院子里的人先一步都被遣走了,就是怕有人要帮着她。
“白三爷,我进去收拾一下,很快出来。”
白旗山才想跨腿跟着进去。
“有些是我贴身之物,白三爷跟着好像不太方便吧。”
你不是要名声,要气派吗,好,好得很,就怕你撕破了脸什么都不要。
白棠故意用话顶着他,就算她被白家驱逐,也是男女有别,她进屋去收拾衣物,一个大男人跟在后面,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
白旗山怕她动小手脚,还在迟疑。
“就不怕我出去说错话。”
“你敢!”
白旗山后悔没带两个听话的仆妇过来守着她,不过院子就那么大小,老夫人又是放了话的,她总不能翻墙跑了。
跑了还真合他心意了,更加死无对证了。
“我不敢。”白棠嘴角歪歪,也没想好能到哪里去。
“不过白三爷,做人最好不要做得太绝。”
“你想用激将法?”
“我是替自己讨一条生路。”
白旗山看看她还带着点稚气的脸,要是这个时候再斤斤计较,反而容易生事。
“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想拿的就抓紧,否则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一炷香的时间够了,白棠径直进去,她先把自己的衣箱打开,发出颇大的动静,让外头人猜不到她在做什么。
她对那些手札背的滚瓜烂熟,留了两卷最要紧的,裹在贴身衣物中。
然后,直接拿了灯油泼在剩余的手札上。
火光一闪的时候,白棠的眼睛痛,痛的像要裂开了一样,刚才她就和老夫人说过,手札被烧了,这会儿是真的都烧彻底了。
然后,不等白旗山反应过来,她将床底下的一百两银子,阿澈送她的几件东西,还有一把零碎全部拉扯出来,打在个包袱里头,卷成一团。
屋子里的烟已经起来,白棠都快烧书简烧出经验了,见火势太小,将两条搭在床边的裙子又扯下来,一起扔进火堆里。
绢丝的料子火烧得更大,根本收势不住。
反正这些拖拖拉拉的长裙子,她是肯定不会带走的,用来助燃倒是没浪费。
至于埋在后院里头的竹简,以后再想办法弄出来,毕术的好宝贝,又是阿澈送的,她是舍不得烧了的。
白旗山已经闻到烟火味,知道不对劲,冲了进来。
白棠根本不给他机会,主动往外走:“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白三爷这时候冲进来,就不怕我是打算换身衣服再走的?”
白旗山一直当她是个小丫头,没想到这张嘴不饶人的时候,比刀子还利索。
他是要脸的成年男人。
怎么说,都是长辈的身份,要是真闯进来看到白棠更衣,那么就是他的不堪。
到时候,她再倒打一耙,就算别人不信,也是要费一番口舌的。
所以,他只看了火堆一眼,焦黑黑的一堆,反正是来不及救的,皱皱浓眉往外退。
白旗山一抬头,见她挑着眉看自己,算准了他的心思一般,一股心火,蹭蹭往上窜。
“不要脸。”
这三个字,白棠听清楚了,她将包袱握紧,似笑非笑道:“白三爷刚才在老夫人面前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证明我不要脸吗?”
这一步一步的计算,已经完全证明成功。
将旧事翻出来,换个说法,找个人证,在选妃的时机,将事态扩大到最严重,逼着老夫人把她直接从白家赶出去,一笔抹杀。
没准连他都没想到会这样顺利。
老夫人没有丝毫的怀疑,而且都顺着他想要的发展,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