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没事吧?”
杜仲一愣,大姑娘已经到这个份上,居然还关心麦冬有没有事。
好吧,要不是这样的性子,麦冬怎么会对她掏心掏肺的。
“我没见着她,是鲍婆子传的话,就说让我等,没见到大姑娘之前,我都不知道要等的人是谁。”
白棠听到传话的是鲍婆子,忍不住笑。
鲍婆子肯定不知道她已经落了难,还以为把柄抓在她手里头,兢兢业业的帮着做事。
原来,握有别人软肋,是件很管用的买卖。
“我以后都不是白府的大姑娘了。”
白棠见杜仲根本不知道内情,也不想瞒着他,能够在这里蹲守,已经很难得。
她格外温和的说道:“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所以就当成是一个过客好了。”
杜仲见她说完这句话,转身要走,一下子着急起来。
“大姑娘。”
“已经不是了。”
“白,白……”杜仲见不得她这样看得开,脑门上的汗珠子都要往下滴,直想要跺脚,这到底该怎么称呼才好!
白棠也觉着有些为难他,不过两人不熟,实在不太好称呼。
“白姑娘。”杜仲硬着头皮才算想出来了。
这个可以有,白棠没觉得不妥。
就是麦冬让杜仲在这里等着,是怕她被赶出去以后迷路?
不对呀,麦冬她们几个被带走的时候,应该不知道她会被老夫人怎么样,只是为了给她留一条后路。
白棠想了想问:“你知道哪里可以让我暂时安生吗?”
杜仲用力点头,他肯定知道。
白棠见他的目光虽然小心,倒也坦承,落在她手上的包袱。
“我需要个安全的地方。”
杜仲知道她肯定是出了大事,但他不能问,也不敢问。
他在荀陵城是有家的,一家老小都在白府做事,家里过得还算舒服。
可他总不能把人往家里头领,这算什么事。
“客栈?”白棠尝试着问。
杜仲总算听出点大户人家的味道了,笑起来:“你不能住那样的地方。”
白棠知道了,一个单身年轻女子,的确不适合。
杜仲本来是个豁达的性子,说的话多,没那么别扭了。
“时间还有,我们边走边想,总有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他其实走着路,一直在打量白棠,她能这样出来,就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麦冬和他亲娘老子都还在白府,早晚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是一般人遇着这样的遭遇,就算不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至少也是心急如焚。
“你看着我,是怕我熬不住?”
杜仲的心事一下子被白棠给看破了,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勺。
“怕我走着走着就哭了?”
“你不会的。”
要是会哭,早就哭了,不用等到这会儿。
白棠点点头,她真没想过要哭,,她不至于天真的以为,哭了就能回去。
既然没有任何作用,那么眼泪省下来也没错。
快走到街口的时候,杜仲回头多看她一眼。
“怕我抛头露面不好?”
杜仲有种感觉,大姑娘压根不在乎这些。
“这条路平时就白府上下的人会走动,要是想少生事,还是遮一遮的好。”
“我没有带纱帽出来。”
“我去买一顶,你等等,等一下就好。”
白棠再多走两步,外头就是热闹的街景,她站在阴影的墙角,安静的等待。
杜仲果然很快回来,一手拿着纱帽,还有手上拿了个油腻腻的纸包。
“你肚子饿不饿?”
被他一提醒,白棠觉得还真是,昨晚上的宴席就没吃两口,然后跪了大半夜,要不是心思不在上头,怕是已经前心贴后背了。
“这家的油饼很好吃,你尝尝。”
白棠接过纸包,她好久没吃过这种食物,金灿灿,香喷喷,还裹着煎鸡蛋。
“不知道你吃不吃辣,就刷了甜酱。”
白棠双手捧着纸袋,大口大口,吃的很香。
杜仲眼睛都不眨看着她,生怕她吃不饱一样。
“前面还有馄饨摊,要是不够的话……”
白棠已经在抹嘴了,肚子里头有好吃的垫着,心情更好了。
“我吃不了这么多,你不用那么客气的。”
能够因为麦冬的一句话,在后院门外等了一晚上,何止是客气两个字。
白棠觉着,这个时候要说谢谢,没什么意思。
反正,这份善意,她已经记在心上。
来日方长,总有可以回报的时候。
“城里有人会要往外卖院子的吗?”
她虽然不知道行情,却知道手里的银子富足,应该可以直接购置。
“一时半会的,说不好。”杜仲小心翼翼的补了一句,“要不去打听打听?”
“好,你带路就是。”
杜仲让她走在前面,没说把包袱交给他,包袱里头肯定都是值钱的细软,他要是开了这个口,她心里不愿意,两个人都尴尬。
就轻声的提醒了一句,让她挎在肩上,不容易被人浑水摸鱼。
白棠照着他的话做了,杜仲陪着她走出两条街,想起个事情来。
她没有单独出过门,根本不知道城中东南西北,完全就是胡乱的走。
“要不要雇个车?”
“我也不想住太偏僻,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这是在同他商量的意思了,杜仲一下子认真起来。
他对城里特别熟悉,说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