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才含了一口茶,差点全喷出来,还好她手快,给挡住了,呛得直咳嗽。
她脸上又没写着恨嫁两个字,怎么练江大海都来关心她的婚事。
明明和阿澈说的好好的,她还小呢,不急。
你们一个两个的,急毛线啊。
苏子澈帮她拍背顺气:“棠棠,别激动。”
她哪里是激动了,这不是才被所谓的叔叔祖母从本家赶出来,应该是哭天抢地,怨天尤人的时候,怎么也没个人来安慰她几句。
关心的重点永远是错误的。
“你怎么回答他的?”
“随便说两句,他就不问了。”
白棠没怀疑,江大海那一根筋到底的脾气,还是真的只需要两句话就能打发走的。
要说太复杂了,他还不懂。
白棠刚才去灶房,一来是江大海讨水喝,她也想要缓口气。
阿澈说的这些,太像是真的,她一时半会儿的接受不了。
要是卢姐姐真的找过来,要和她说说当年的往事,发生了些什么,她不知道还有多少吓人的真相在等着她。
“阿澈,我想暂时不要见卢姐姐。”
苏子澈耐心的看着她,等她往下说。
“你还记得,我在白圩村的时候,家里欠了明哥的银子,我的养父时候要出去借钱,回来的时候,双腿折断,当时他说是从山上滚下来。”
她还不懂医术,既然白岩这么说了,她也就信了。
后来才知道,其实白岩找到了荀陵郡,也见到了还没过世的白老爷子。
然后,双腿是被硬生生打断的,如今又知道石头哥近年一直混在荀陵郡。
更加能够解释的清楚,为什么会是石头哥将人送回来的。
应该就是在荀陵郡遇上,白岩忍着没有说出下手的人是谁,央求石头哥帮他保守秘密,不让妻儿担心,石头哥护送他回村里。
再后来,白岩对此事只字不提。
他的性格就是这种,否则当年也不会在没成亲的时候,答应抚养白棠。
而且一养就是十多年,无怨无悔的。
要说徐氏也是个好女人,以前没比较的时候,还不那么显眼,就觉得养母脾气好,会做针线女红。
要是和白府的那几位除了会闹得人鸡飞狗跳的夫人比,那简直好成了一朵花。
白棠要不是怕自己摸回去会牵连他们,真想直接调头就会白圩村。
“养父养母废了那么大的心血,抚养我成人,等着本家用马车风风光光的接我回去。”
虽然是为了祖父奔丧,不过白岩想来是很欣慰的。
上次她偷偷回去一次,白岩其实不愿意她回去,不是嫌弃,更不是养不起,而是白岩觉得白府才是更适合她的地方。
白府的长孙女,闺秀千金,何苦窝在小村庄,何苦每天风雨无阻的背着竹筐工具爬山涉水。
“如果我不出现,养父养母绝对不会主动来见我。”
白岩避嫌都来不及,差点举家搬迁。
“如果我不出现,他们会一直欣慰的以为,我过得很好,很好,他们的付出一点都没有白费。”
白棠努力笑着说话,养父母不计报酬,要的不过是她能过得更好,她如何忍心,要回去惹他们伤心。
苏子澈真看不得她这样的笑容,冲她招招手,将人往肩膀处一按。
“不许这么笑着说话。”
眼睛里就像是含着泪珠子,却任性的不肯落下来。
“你管这么多。”
白棠嘴硬,还是乖乖把脸贴在他的衣服上,这么瘦,靠着不舒服,骨头膈着疼。
不过这个时候,要是没有这么个人,想必心里头会更难受吧。
“你放心,我已经让明哥照顾你养父母的日常。”
本来不想说的,看她一脸无家可归的可怜样子,还是告诉她点值得高兴的。
“明哥,哦,对,明哥,他现在混得风生水起了没有?”
“他这人本来就能干,就是差一点机会,现在平梁镇那边,他说一句话,怕是没有敢回嘴了。”
“你让他怎么照顾我养父母……”
别是跟着明哥做些危险的生意买卖的,白岩两口子都是老实人,一点点风吹草动的,能吓了半条命。
“你的养母本来就在绣坊做些散活。”
“是,她的女红很好的,平日里家人的衣服都是她做的,那时候,你也见着的,虽然家境不好,一家人穿的却很干净整齐,不过我怕她眼睛熬废了,所以不愿意她再做这些。”
“明哥把一个小绣坊五十两银子抵给他们,底下还有七八个绣工,做出来的成品,放在平梁镇的铺子里卖,铺子花了一百两银子。”
五十两加一百两,白棠算了算,正好是她当日留下来的银子。
“三个月以后,生意走上正轨,绣坊扩建,又多招了十多个绣工,铺面也变成了两家。”
“他们哪里有这么多本钱?”
“你还在以前的家里头,养了两只雪锦鸡,正好有个路过的富商想要求了去,明哥牵线搭桥,本来他们不愿意,正好这个档口,对方愿意出五百两银子。”
白棠一听五百两银子,眼睛都烁烁放光:“卖了,卖了,这么好的机会,别是阿悦那个傻姑娘,又偷偷躲起来哭。”
“这次倒是没有哭,富商说明是家中建了个大院子,养着看看的,专门配了一个丫环,一个护院的,绝对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过去等于颐享天年。”
白棠还真被他给说乐了:“两只鸡的福气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