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一下子觉得自己成了夹心饼,这边大姐儿不知道和谁赌气一样,那边老大还给她任务,要她完成。
她看着手里的糖粥,不管这么多,先把那个奄奄一息的喂饱了。
要是这个出了事,大姐儿肯定要发脾气。
怎么就说,好手好脚的没人疼。
香菜一下子觉着,她还不如麦冬,还不如躺着趴着,好过在外头,一个一个的脸都比她大。
她是缩着脖子,在高高的仰望着。
一个都得罪不起啊。
别说大人物了,她连后院的三个都比不上。
白棠等香菜走了会儿,小锅的水开了,她倒在草窝的水瓶中保温。
等这些都忙好了,她还习惯在灶房留一个小灯,放在桌子中间,就算被风刮倒,也不会生出什么意外的。
这样子,万一晚上想做些什么,喝口水的,都更方便些。
然后,白棠擦干净双手,直接进屋。
苏子澈见她忙进忙出的:“香菜怎么也不搭把手。”
“她去给麦冬喂饭,等两个都齐全了,以后就能空闲的多。”
就像在白家的时候,那是有四个人伺候着,到底就是看书的时间多了一大截的。
“后院三个人忙一天了,我招呼着他们收拾收拾该回去了。”
当初说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会儿不点灯,都快什么都看不见了。
还留着人家,难不成还要做宵夜。
“让他们回去就好。”
白棠听他的意思,还是没想要走,她先出声,让江大海他们回去,工具什么都堆放在后院就好,明天一来就能开工。
三个人很快收拾好,就离开了。
那么,屋子里头的这位,不会是今晚上还要和她抢床睡吧?
白棠琢磨着,从哪儿开口比较好,又能哄着他走,又让他觉得,照顾自己很得体,很受欢迎。
“你有话要同我说?”
没想到,反而是苏子澈先开的口。
“阿澈,你回来听到我出事的消息,第一个念头什么?”
“怎么想到问这个……”
“想着了就问问,没有答案都不要紧。”
怎么会没有答案,苏子澈认真看了她一眼,好不容易将外头的事情办得顺顺利利,接过一听到她出事了。
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点好心情,荡然无存。
他甚至都怀疑,自己身边,难不成还有白家派来的探子。
否则的话,怎么会就这样巧。
偏偏等着他不在的时候,做这件让他简直要发恨的事情。
他自己身边的人,其实都是最为信任的,这两次出行,根本没有外头人知道。
或许只是个巧合,巧合到,他恨不得立时长出翅膀,飞到白棠身边,然后将她包拢在翅膀底下,可以为她挡风又遮雨。
“棠棠,但凡我早一天得到消息,我都会把白家想驱逐你的念头,给我原封不动的塞回去,是谁想出来的,就让谁咽下去,哪怕是边吐边咽下去。”
白棠吐吐舌头:“阿澈,这个比方不好,有点恶心人。”
“难道他们对你做的这些就不恶心人了。”
好吧,他说的对,这些只对至亲耍的手段,回想一下,也挺恶心人的。
“其实,我想说的是,能从白家出来,我没有太难过。”
“不,你不在乎是一回事情,他们故意使手段是另一回事。”
“阿澈,你那么生气,是因为觉得没有面子吗?”
“为什么这样说?”
“觉得我明明是归属于你的,却在你不知情的时候,落了难,你想要去白家耀武扬威一把,告诉他们,被赶走的这个白棠,她的相好不是你们想的那么不堪,而是你,是你,苏子澈,陵王大人。”
白棠一口气把这些话都给说出来,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的。
苏子澈没有否认,因为这些念头,多多少少都在他心里头浮现出来过。
他见不得有人懂白棠,那等于就是在挑衅他。
可是当时的情况是,白棠根本无法对着白家人说出他的名字。
那时候,两人心意未定,他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可以放肆说话的许诺。
所以,错依然在他身上。
“如果我没有太难过,那么白家的这次驱逐其实就是不成功的。”
她可以在离开的当天,就用私房钱,买了一幢小院子,然后帮手有了,热饭热菜,一顿没有拉下,还在改建成她喜欢的样子。
每一步都朝着更好的方向在走。
“这样子说的话,阿澈能不能消消气了。”
“我没有生气。”
白棠才没有要戳破他有些别扭的样子。
“对,我的阿澈怎么会为了这些小人生气。”
非要说成是坏人的话,好像也不太恰当。
那么小人两个字,才是最好的概括。
苏子澈眉眼间,那一点的茫然,很快收了起来。
他是多么聪明的人,要是白棠饶了这么个大圈子,说了这么多好像很重要的话,他还不明白的话,真不能说是有默契了。
“你不想我留下来。”
“阿澈,我肯定心里头一千个一万个愿意你留下来的。”
我都不介意你和我抢着大床睡了,你还要我怎么坦然。
“可是,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你也说,过点时间,不用太长,那些可笑的嘴脸,我会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回去,让他们不出血,也伤及五脏六腑,三五年得不到好。”
“我不会让你等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