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村口停下来,阿陆坐在位置上,动都没动。
有些事情,他作为下属可以帮忙,有些事情,他就不掺和其中了。
他把自己的立场摆的很周正,就是一个下属应有的态度。
苏子澈跃下车来,朝着里头坐着的白棠伸出手。
白棠是没有好轻功的,不过身姿灵活,搭着一把力,能够平稳落地。
苏子澈拉着她就往前走,两人走到村口的时候,有只夜游的黄狗,走到不远处,看了他们几眼,没有跟过来。
苏子澈突然在她跟前,微微矮身道:“上来。”
白棠看着他的背脊,穿那么好的料子,她这是真要爬上去,好歹阿澈是个王爷。
她居然犹疑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坦然了。
他连小院里头的那张新床都能爬,她为什么不能爬!
白棠知道他的身手好,要进村,要去看看老家,没他带着不行,天晓得隔壁石头哥的寡妇娘睡下没有。
要是弄出个动静,反而变成麻烦事。
她安静的伏在苏子澈的背上,他的人很清瘦,背脊却宽,趴着很舒服。
苏子澈背着个人,还是很轻松的,足不点地,过了几户人家,却没有走正门,绕了个圈子,熟门熟路从后院进去了。
白棠见后院墙上,还有她布置的防贼机关,那些碎瓷片,都是利器,在月光下,明晃晃的。
根本难不倒苏子澈,他像是一只夜行的鸟,轻轻松松飞上去,又落下来,稳得就像在平地上走。
白棠一回到熟悉的环境,开心的不行,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要下来。
已经进来了,苏子澈也不用担心别的,将她放到地上。
白棠看着那个养鸡的架子,两只雪锦鸡已经不在了,能替家里头赚个本钱,那是好事,她一点不觉得可惜。
人家可是被宝贝一样捧着去过好日子来着。
白棠推开她收拾草药的地方,架子上的存货,基本没有动,就是隔了段时间,干燥了许多。
很明显,这里有人打扫,就像先前说的,里头干干净净的。
连她睡过的被子,都叠放的整齐,枕头才换过新的,她走过去,将枕头抱起来,脸孔埋进去,闻到晒过的那种隐隐香气。
“阿澈。”白棠含糊的喊了一声。
“你说。”苏子澈见她像个孩子,笑着看她。
“我能在这里睡一晚吗?”
“等徐氏再回来,看到床上被动过的痕迹,你想她会做出什么反应?”
白棠顿时没声了,她真的特别想在这里休息休息。
她累了。
“我看你家铺床叠被也是有自家手势的,你应该都会吧。”
苏子澈不忍心见着她露出一点失望的神情,让她失望的事情太多,她吃了别人没有想过的苦。
“我会,我能和娘叠的一样好。”
白棠的眼睛亮晶晶的,只要睡完之后,恢复原样,徐氏又不是每天回来,隔了段日子,没记得那么清楚。
“就是,阿陆还在外头的马车上。”
“他自己会安排,不用担心。”
“那你呢,前头还有两间屋子,要不,你也歇歇?”
白棠的话没说完呢,苏子澈已经直接在床尾坐下来。
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是过河拆桥,我带了你过来,你又要赶我走。”
白棠心想,本来就是和衣躺半宿,他要是愿意一起挤一挤,她也不用太矫情,这么小的床,两个人还能做什么。
一想明白了,她就倒头躺下,双手垫在后脑勺,看着屋顶。
走的时候,才刷的粉墙,真正是粉白粉白的,这会儿看着也带了点米黄。
苏子澈没打算要在她后脚跟躺,慢慢蹭过来,她往里面让出点位置来。
还好床虽然小,一面却贴着墙,容易腾地方。
他不声不响的,和她头挨着头躺下来,学着她的样子,也往屋顶上头看。
“有时候,我睡不着就看医书,看看再到这里躺着,把看的一个字一个字背下来,天就亮了。”
“为什么会睡不着?”
白棠侧头想了想:“有时候,会想你在做什么。”
苏子澈转过头来,一双眼亮的像天际的星子:“因为想我?”
“想,有时候想的厉害。”
心里头住了这样一个人,不在身边的时候,如何能够不想。
只是,想多了,心口疼,所以要找些其他的事情来做,来打发时间。
白棠本来不愿意说的,大概是这里又暗,又静,反而没有什么顾虑。
“我每次离开的时候,也舍不得,想着要是你愿意,我每一次都可以带着你走。”
因为太在意,所以反而不敢造次。
这样带走了,不过是一时的欢愉,以后呢,以后怎么给她交代。
白棠往他怀里拱了拱,地方小,两个人的头挨着,肩膀靠着,腿并着腿,几乎从头到脚都是贴合着的。
明明亲昵的不行,白棠却只感到心安。
“阿澈,我能听听你的心跳吗?”
这么微小的要求,他笑了笑,嘴唇在她的鼻尖贴一下。
鼻尖有点凉,呼吸却是温热的,带着她身上独有的馨香。
苏子澈有些贪恋她的气息,伸出一条手臂,拢着她的细腰,让她把脸颊贴在自己的胸口。
白棠听得很认真,很仔细,一下一下跟着默默的数数。
出了那样的事情,苏子澈同样不好受,尽管端了碧逑国的一个窝点,要紧的人一个没抓到,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