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旗山认出邱恩苏的时候,好像觉得这个年轻人很容易摆平,所以放出一贯的高傲姿态。
弄了一群小孩子在白府门口,念这些不三不四的,难不成是账房做的心里头不满,想要再多捞点好处。
如果钱可以解决的问题,白旗山没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这个邱恩苏居然突然长出这么大的胆子,倒是让他意料之外。
“你说吧,到底要什么?”
邱恩苏直视着他:“白三爷,我的话说很清楚了,我本来就没打算来找你。”
“那你要找谁!”
白旗山已经有些不耐烦,看热闹的聚集的越多,事情越麻烦,这人难道是要来专门给大家看笑话的,脑子进水了吗?
“我自管说我的,白三爷也请不要管的太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我没想和白三爷解释。”
邱恩苏还真有点不怕死的架势,轻挑一笑。
“我对大老爷们实在没什么兴趣。”
白旗山的脸都气白了,要不是他真想看看对方到底打什么主意,早就让看家护院的出来,将人绑了一顿往死里打。
如今,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真要打,倒是不方便了。
就算是堵着院门,念些艳诗,也不至于白家动用私刑。
白棠虽然始终没有凑上前去看,不过她的耳朵可没有闲着,听了邱恩苏这句话,知道好戏要开场了。
邱恩苏清了清嗓子,居然开始背书。
白旗山一开始以为他是在背书,再仔细听,又分明是念信的架势。
这到底是谁写给谁的信。
邱恩苏到底是做账房,记性实在很好,估计这些信,不管真假,他也是反复看了好多次,已经能背的滚瓜烂熟了。
白旗山起先听听,还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到后来实在是有些露骨,他这张脸都快听不下去了。
周围围观的,有人是听明白了,嘘声不断。
邱恩苏来句火上浇油的架势:“大伙儿,捧个人场,继续听着,后头还有更精彩的呢。”
人群里有人壮着胆子嚎了一声:“到底是哪个大家闺秀和你私通写了这些不要脸的,你倒是把名字报一报。”
“不急,不急,稍后自会有分晓。”
邱恩苏慢吞吞的笑着应了,继续背。
白棠抬眼看看香菜:“能听懂吗?”
香菜的脸都红的要滴血了:“大姐儿,这些,这些都是……”
“嗯。”白棠轻轻应了一声,这些都是白芍当时托了看门的鲍婆子传递出来的情书。
收信的人,本来应该是苏子澈。
不过,鲍婆子哪里能够找到的正主,不过想骗些跑腿的钱,就让自己的表侄儿,写了回信蒙混过关。
这个事情,白棠院子里头的人都是知道的,麦冬和菖蒲格外清楚,香菜知道的略少,这会儿,连古婆婆都知道了。
白棠这是要报复呢,把白芍的丑事彻底给抖出来。
“听听,连外头人都说写的不要脸,我倒是想看白三爷怎么收场。”
白棠喝了一盏茶,眼睛晶亮晶亮的。
白旗山头顶都快冒烟了,才想要喊人来按住邱恩苏。
对方可是有备而来的,会怕他这一手才怪。
要是一开始就拿捏住人,那恐怕还来得及,这会儿,是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白三爷,我念我的信,那是我的自由,你要是让人来拿我,我立时把原件取出来,让大伙儿一起跟着乐呵乐呵。”
白旗山到了这个档口,要是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那就真是白活了三十多年。
而且白府里头,如今适龄的年轻姑子,不就那样一个。
“他还真拿着二姑娘的把柄?”
香菜悄悄爬到麦冬身边问道。
“他是托大,讹白三爷的。”
麦冬说到白三爷三个字的时候,有些别扭,反正也难怪香菜这个缺心眼的也听不出来。
“嗯,他手里头有的最多就是他自己抄录的那一份了。”
白棠帮着回答,原件当时就被她一把火给烧了。
“不过,他倒是真人不露相,要是真还藏着一部分,那也说不定的。”
白棠越想越开心,这一步棋下得正好。
白旗山的眼角不住抽抽,他恨不得用马粪堵了邱恩苏的嘴,又怕对方真的手里有证据,到时候,朝着人群中一撒,根本来不及收回。
他能堵一个人的嘴,难道还能连路边看热闹的嘴都给堵上。
再说老二家的那个小蹄子,自己惹的事情,出了丑也是老二家出丑。
他从来也没看白芍顺眼过,要不是碍于这一牵连,没准会波及整个白家的名声,他只想转头回去,把院门一关,由得邱恩苏闹腾去。
正在两难之时,邱恩苏已经又背到让人起哄叫好的地方,那些人的耳朵都恨不得竖起来,能多听几句。
“大姐儿,会不会看着热闹,最后不了了之?”
麦冬也顾不得避嫌了,她就是看白棠太笃定,反而有些犹疑了。
“不会。”
白棠真的就是十拿九稳了。
“真的不会?”
“有人会忍不住,我本来也不是来看白三爷的好戏。”
白旗山做过的那些事情,白棠预备以后再好好的盘算。
一出是一出,今天的主角肯定不是这一位。
麦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要说白府里头,哪个最不会说话,哪个最会得罪人,哪个最令人啼笑皆非,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