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这会儿嘴唇麻麻的,舌头还隐隐作痛,说话都不利索。
苏子澈的笑容略带邪气:“你要我留下来的话,我不是很介意。”
白棠懒得很他争辩,他那副唇枪舌战的,她是招架不住的。
所以,很干脆的一转身,把个背影留给他。
“阿澈,回见。”
苏子澈见她在自己面前肆意任性到这样,反而心口发甜。
要说这不是两情相悦,他就把说这话的人活活打死。
苏子澈不声不响,帮她盖好被子,站在床沿又看了小会儿,没动静了。
白棠等了好一会儿,再想回头,见窗户微微敞开,苏子澈已经不在屋中,
她坐起身,看着窗户外头好一会儿,明明知道不会见到人影,还是忍不住。
等以后,等他说的事情都办妥了,他们就不用聚多离少,应该能够时时相守了。
白棠这样一想,觉得眼前这些糟心事真不算什么。
就算迎面来只母老虎,她都照样能打得趴下。
蒙头一觉睡下去,再醒转的时候,是个好天气,日头都晒进屋来了。
白棠振作精神起来,麦冬送洗脸水进来的时候,多看了她两眼。
“大姐儿,你这是昨晚没睡好?”
还有一晚上都不出房门吃口饭,眼睛都是肿的。
“麦冬,快去看看灶房里有什么好吃的,我被你说的,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麦冬放下脸盆,直接一溜小跑出去。
不多会儿,热气腾腾的小包子端了进来。
“古婆婆说白粥还要再熬会儿才好喝,这些都是早上新做的荠菜包,大姐儿先凑合着吃。”
白棠拿一个过来,稍微吹吹,就往嘴里塞,烫的舌头不知往哪里躲,却吃得格外香,不停说好吃。
麦冬赶紧将剩下的帮着吹散热气,她是怕大姐儿吃太快,真把舌头烫坏了。
“麦冬,你想过要报仇吗?”
等白棠吃下四个小包子,冷不丁问了这样一句。
麦冬愣在那里,随即苦笑起来。
“大姐儿,我一无权二无势,更不能开这个口,让你帮我报仇。”
“为什么不能让我来帮忙?”
“我其实也想过,当日怎么会差点落到那个下场的。”
若非她自己贪心,想要一劳永逸,再不做下人的身份,贪恋着三爷的那一点点不算承诺的话,把自己都给赔上去,凌氏也不至于会因为后来的事情,要置她于死地。
大姐儿出了岔子,其他人也不过是被关了几天,菖蒲还在白家继续做事,不过是回到老夫人身边去。
只有她最凄惨,麦冬知道自己错了,所以她只庆幸一件事情,就是悬崖勒马,没有彻底出卖白棠。
她没有做对不起白棠的事情,也等于是给自己留了退路。
“大姐儿,眼前的日子,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我不想为了那些碍眼的恶人,毁了自己的好日子。”
她吃了这么大的苦头,说不恨白旗山,不恨凌氏,那是自欺欺人。
但是她能怎么样,把凌氏杀了,还是把白旗山杀了。
肯定是做不到的,就算杀了人,她把白棠好不容易替她救回来的命,也要一起搭上,她依然是对不起白棠。
不可以,麦冬反反复复告诫过自己,自己这条命,自打从乱葬岗救回来,就不再属于麦冬。
要留着给大姐儿一辈子做牛做马,偿还她的恩情。
所以,她不想报仇了。
老天爷长着眼睛,恶人自有恶人报,她耐心的等着就好。
白棠听她说的实心实意,知道她是把前事彻底放心,也是为了她高兴。
至于白三爷两口子要和离还是要撕破脸,她暂时不想和麦冬商讨,无论是哪个结果,都够白旗山头疼一阵子的。
“大姐儿,以后你嫁了人,我也跟着过去。”
麦冬一边打扫,一边认真的说。
“我早就想好的,这辈子都跟着你,你可不许赶我走。”
白棠看着她的背脊,麦冬正在桌子底下擦灰尘。
“让我白干都行。”
“白干不行,按着白家以前的月钱。”
“那也好,我把银子攒下来,回头想办法捎带给我干娘去。”
杜仲惨死,杜家两夫妇恐怕还不知道这个噩耗。
“我干哥哥是个很好的人,为什么好人却要早死,坏人还过得风生水起的。”
麦冬咬着牙说完这句话,眼圈其实也红了。
“大姐儿,是不是我害了他。”
“不是!”
白棠说得格外斩钉截铁,这个心结必须不能挂在这个档口,否则有可能就跟着一辈子解不开。
“是碧逑国的奸细太坏,杀人偿命,阿澈已经把凶手绳之于法了。”
麦冬露出一点儿释然的表情:“是,王爷已经都报了仇,那大姐儿以后帮我收着月钱,我都攒下来。”
“好,我不会忘记。”
“再拜托王爷一件事儿,帮忙打听我干娘住在哪里,到时候找个可信的人,捎带过去。”
“这个我也记下来了。”
“大姐儿,你人真好。”麦冬揉揉眼睛:“我去后院给花草浇水。”
“你让香菜这两天多留意着院门。”
“是有什么人要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白棠记得阿澈的话,她也知道,在白家通过邱恩苏这么闹一闹,白家没可能就此罢手的。
可是,白棠万万没想到,才安静过了半天。
黄昏时分,有人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