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明知道这是安慰,还是回给他一个笑容。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你说我也算因祸得福了。”
从养父家中欠债,她送上门去余家打下手开始,白棠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小幸运的,总会在逆境时,有个恰当好处的周转。
比如,与阿澈相识相知,比如,与卢姐姐姐妹相认,又比如在剖开往事真相前,先一步离开了白家。
既然答案已经快要呼之欲出,她反而不是那么心焦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白棠更想知道,当年父亲的死因,如果连她这样一个孤女都要变本加厉的迫害,那么父亲绝对不会是正常死亡。
偏偏荀陵郡,太高皇帝远,阿澈再有能耐,也是鞭长莫及,不能轻易查到十多年前的旧事。
没有卷宗,没有可靠的人证物证,就连罗陀寺的觉心师父所知道的也都是皮毛而已。
白家的势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掩饰一两个人的死因,应该不在话下。
“棠棠,你父亲在世的时候,荀陵郡的郡府大人都不是朱大人。”
白棠明白,连当地父母官都换了,真是难上加难。
谁也没有想到,还会有一条漏网之鱼,今天被石头哥一眼看到。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白棠又等了会儿,香菜先回来了。
磨磨唧唧的进来,一声不吭的,果然嘴巴翘的,能在上头挂个竹篮,直接出去买菜。
白棠知道不该扔下她,以免她担心,当时还真是没想到。
香菜碍着苏子澈在场,话都不敢抬高声音,就傻傻站在那里。
反而是苏子澈先出声:“今天我们有些要紧的事情,带着你也不方便,你知道她是跟着我的,也不算你失职。”
这前半句,香菜听在耳朵里,嘴巴吧嗒吧嗒还品出点旖旎的味道。
后半句,彻底把她给听傻了。
非但没嘉奖,没安慰,只算她没始终。
你们都不要她了,她还失职什么啊,去哪里失职啊,她是快把吃饭的碗都给弄丢了才是真。
但是,苏子澈都这样说了,香菜只能这样听。
“去灶房同古婆婆说,给你也盛一碗山药莲心粥,吃了补补心气。”
白棠是知道她软肋的,不就是馋着一张嘴,以前为了点好吃的,能成天挂在薛婆婆的身后。
“古婆婆做的菜式,可还和你胃口?”
“很好,她做事勤快,话又少。”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从来不倚老卖老,管头管脚。
“你觉着好就成。”
香菜估计不止吃了两碗,再进来的时候,满面红光,小肚子都快凸出来了,也有力气说话了。
“大姐儿,我在前头左等右等不见你人,还是阿陆和我说,你被王爷带走早走了。”
“马车里坐不下。”
白棠几乎是脱口而出,话出来了,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但是,也来不及往外收。
就见着香菜露出一个特别狗腿的笑容,点头哈腰的附和。
“是,是,王爷和大姐儿这么一说,我都能明白。”
你明白什么啊!
“不是把我给漏了,是带着我不方便,我应该更识趣一点,以后都知道了。”
白棠吸口气,确定香菜已经把事情想歪了,还不是歪一点儿,彻底不知道跑偏去了哪里。
这边没顾得上教训两句,院门外有人用力拍门。
那声音又重又急,好像还带着哭音。
“香菜,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白棠在等的是石头哥的消息,听着也不像啊。
“阿澈,我们也去看看。”
苏子澈走在她前面,不忘记把一只手往后伸过来。
白棠低头看看,明白了,这是要牵着手,一起走。
她将手一往前,他眼睛都没长后脑勺,还是准确无误的抓住了。
院门口哭着的那个是胡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那模样要多丑怪有多丑怪。
“这是怎么回事!”
白棠见胡虎不知嗷嗷了两句什么话,又哭开了。
一个大男人,还能在别人家门口哭成这样,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不许哭,好好说话。”
苏子澈的声音是不大,但是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把胡虎给镇住了。
白棠叹口气,用手扶额,这句话,她刚才也挺想说的,哭着含糊不清的,真耽误事情。
“我家老大,老大被人重伤了。”
白棠这才算是彻底听清楚了,石头哥被人重伤了。
他明明不是去南城药铺了,是谁,是谁重伤了他。
“他人在哪里!”
“在刚才的那个地方,兄弟们把他送回来的。”
“我马上过去。”
白棠半点不耽搁,让香菜去把卢姐姐送的那个出诊用的药箱带上,又抬头看着苏子澈。
“阿澈,石头哥重伤,我要去看看他。”
“坐我的车去。”
“你们给他请了大夫没有?”
“已经请了一个,说伤势太重,我没听完就跑出来找你了。”
“嗯,你做得很对,我会想办法治好他的。”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
两人坐上马车,胡虎是骑了一匹马,横冲直撞过来的。
反正他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完全没了主心骨,都凭着本能而已。
本能告诉他,白棠可以救回老大的性命。
香菜还惦记着大姐儿说的话,马车上不方便,她不能上去。
胡虎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