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你出来。”
白棠轻声细语说道。
“我,我没做什么。”
“那你更不用怕了。”
应氏站着原地,咬住嘴唇,没声儿了。
连翘身后有人退了她一把,她没站稳,一脑袋扑出来,连带着五六步才站停,正好就在应氏身边。
白棠特意绕着两个人转了一圈,冲着鲍婆子比了个手势。
“真像,真是像得不行,你的眼力很好。”
“那是,我可做了三十五年门房,要是这对眼睛不行,早被赶出白府了。”
鲍婆子一脸的风光,这是被大姑娘当着陵王的面夸赞,特别长脸。
她托了自己表侄儿的福气,如今也跟着到陵王手底下混日子,月钱翻了几番不说,简直觉着自己在快要歇菜时,还光宗耀祖的一次。
简直就差每天擦着胭脂花粉,老来俏了才肯出门。
白棠见连翘连小腿肚子都在发抖,索性又多转了一圈。
苏子澈见她这样孩子气,也随着她去。
一个小圈能够浪费多少时间,难道还训斥她不成。
而且,白棠的举止不是白费,那个丫环根本就是要被吓得崩溃了。
白棠停下来,听到连翘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
“大姑娘,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四夫人让我怎么做,我就照着做。”
白棠眼见着连翘要爬过来抱住她的小腿,不慌不忙往后退了三步。
大家一样没武功,她也不想和连翘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我们根本不熟好不好,突然施展出这种人贴人战术,可见没按什么好心。
怎么不见连翘去抱鲍婆子的腿。
白棠的警惕心绝对没有错,苏子澈的眼力更好,他顺势将她的手一拉。
旁边立时有人过来,一脚踩在连翘的手上。
白棠就听到干脆的一记喀嚓声,然后是连翘堪比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这是直接把指骨给踩碎了,那人弯下腰来,从连翘的手心掏出半根簪子,尖尖的。
连翘没机会继续叫下去,另外有人上前来把她往后拖过去,半个人靠在墙角,又找了块什么布头,直接往嘴里一塞。
吵得人心烦,这一下彻底安静了。
要是白棠刚才没有退开的话,这半根簪子,大概已经在她的脖子上头抵着了。
苏子澈没有吃惊,是因为他知道,白棠不会真被抓住变成人质来被迫要挟。
他的手下出招,不过是要了那丫环一只手。
如果白棠自己来的话,直接大放血了。
他从来不要站在身边的人,像只小白兔一样柔弱娇丽。
白棠这样子的,最是合他的心意,这辈子就喜欢她这一个了。
“当时我奇怪过,你自打嫁进白家,一直只肯在院子里用个婆子做事,样样都亲力亲为的,怎么突然就破了戒,让连翘跟着你去了。”
白棠看看应氏,又看看白旗河,比白三爷还沉得住气,连翘喊成这样,俩口子连眉毛都没动弹一下。
想必是应氏突然发现连翘和自己的相似之处,正好收到自己的院子里来好好利用。
兴许连翘说的不错,她还真是不知道内情。
她到白旗河的院子里才多久,那些见不得人,见不得光的秘密能告诉她才怪。
不过,半根簪子一露出来,就是莫大的罪名,洗刷不干净了。
这又是何必呢,应氏能许给连翘什么?
无非是银子,白家做丫环的月钱足够在外头过普通人家的好日子了。
看看鲍婆子,穿的都挺体面的。
你说,怎么连个看门房的婆子都能想明白的道理,连翘就看不开呢。
好歹还跟着老夫人身边,桔梗和菖蒲两个,不至于这么糊涂。
或者,就是被两个更加聪明能干的压制的时间太长。
连翘一心想要出人头地,走了所谓的捷径,把自己也给赔了进去,
也不知道应氏是怎么发觉连翘和她身形相似的,就把人给弄到自己院子里去了。
然后,门房每次以为出去的都是连翘,没人会想到是四夫人穿着丫环的衣服冒充。
亏得白棠一直把他们两口子当好人。
和白旗山,白旗里两个比,这两个只有更坏得彻底。
如果只是针对她一个人,白棠可以不加理会。
就像她被赶出白家,反而过得更好更滋润了。
哪怕对白家人有点怨气,要说真的多恨多恨的,也恨不起来了。
大不了,一拍两散,当陌路人看待,不用伤心。
而白旗河和应氏两个,弄了这么多乌香,甚至放到药铺中出售,这种恶行,她绝对绝对不会原谅的。
白棠知道连翘对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所以,他们压根没把这人放在眼里。
恐怕到了此时,连翘也能明白了,嘴巴被堵了说不出话来,眼泪却流个不停。
“为什么?”
白棠问的是白旗河,身为白家子嗣,为什么要这样做!
应氏的身份不明,她暂且不去考虑,但白旗河怎么说都是行医世家的么子,乌香的危害性不可能不明白。
他为什么要选择走这一条路?
难道只是为了钱,白家的钱给这几个,花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要更多更多,正应和了那句老话。
人心不足蛇吞象。
“你问我为什么?”
白旗河的笑容真奇怪,白棠看了心口很不舒服。
“你怎么不问,你父亲,也就是我大哥到底怎么死的……”
白旗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