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麦冬铁了心,是一辈子要追随白棠的,所以等于把菖蒲当成了叛徒。
特别菖蒲一脸狗腿的样子,越来越不像话,实在让人看不过眼。
麦冬听了菖蒲的话,就知道老夫人安然没事,既然当家的没事,又来烦白棠做什么,没见着忙得下巴都尖了,还管这些!
菖蒲是领了命过来的,怎么肯无功而返。
特别是见着院子里,少了个香菜,就一个麦冬,还有个老妇人,更加胆子壮实,就差用力拍白棠的屋门门板。
“大姑娘都没说不去,你凭什么开口,你真以为自己是清清白白的。”
白棠听着两个本来相处挺好的人吵架,头疼,不想插话。
不过,菖蒲这句话一出,白棠坐不住了。
“麦冬,去把房门打开。”
“大姐儿,她穿着孝服来的。”
“穿着孝服又怎么样,没做亏心事,我管她穿什么来的。”
麦冬不情不愿的把门一开,见着菖蒲得意的样子,将她推开,直接往白棠跟前跑。
“老夫人实在不得抽身,她说如今我与大姑娘最有渊源,怎么也要请了你回去主事。”
“白三爷呢?”
“白三爷说,这件事情,他管不了。”
明明拿了白旗河一万两银子的时候,就喜不自禁,如今老四家俩口子一起出事,一句话就管不了,这是怕惹祸上身,想要提早撇清。
“连白三爷这样的能干人都管不了,我更说不上话了。”
“可是……”
“没有可是,麦冬的话也是我的意思,我最近累得很,好些事情都没处理好,实在没办法应承了老夫人的美意,你回去吧。”
“大姑娘,你要是不肯去,我没法子交代的啊。”
白棠奇怪的看着跪在脚边的菖蒲,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最近白家出的事情一多,怎么人人都变成这样了。
“你没法子交代,和我有什么关系?”
白棠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里面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
不要对我施展这种毫无意义的苦肉计,我早就不吃这一套了。
“麦冬还有一句话不错,我不喜欢见人穿着孝服在我面前晃,不吉利。”
菖蒲的脸色更难看了,但是白棠把话说得很绝,她想要回转一句都没希望。
“麦冬,送客。”
麦冬一颗心有些忐忑,生怕白棠嫌她多管闲事,没想到白棠这样偏护她,于是声音更正,弯下腰来,把菖蒲往外拖。
“大姐儿的话,你都听见的。”
“不要你假惺惺的,你知不知道,四爷没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菖蒲反而气呼呼的挥开麦冬的手,飞快的跑了出去。
“大姐儿,白四爷没了?”
麦冬其实有点猜到,但没想得那么深远。
平日里,都说四爷的身体不好,要是突发个急症什么的,也情有可原。
“嗯,他出了点意外。”
这样说来,官府已经把白旗河的尸首送回白家,可以料理后事了。
“白三爷平日里不是最喜欢大包大揽的,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推辞不肯住持大局了?”
“他心里头不是挂念着其他的大事,哪里都顾得过来。”
白棠指的就是他一心休妻另娶,如今新妇没来得及进门,白家倒是快要撑不住了。
麦冬这辈子最怨恨的人就是白旗山,巴不得再不要见到这人,见白棠话语里,也同样不喜欢他,更加放心。
她年少无知,错过一次,不想再有下一次。
“白家不会给我太平过日子的,菖蒲回去了,还会有其他人。”
老夫人已经闻到白家摇摇欲坠的危机感,姜是老的辣,她一定是细细盘算过,算准只要白棠回去,就等于把大靠山陵王一起带回去。
郡府朱大人在陵王面前,又能算个什么。
老夫人没想过,有生之日,居然会被官府的人将白家给包围监控了,心里头真是又气又急。
想要尽快把窘迫的状态解决,只能靠白棠回归。
先派出菖蒲,其实是想试探试探白棠的口风,要是菖蒲不成功,那么还有后招在等候着。
白棠对这位自家祖母的心事,也是猜准了七七八八。
上次见面,老夫人就有意让她回去继任家主的意思。
要不是,老夫人一心赶她出来,那么白家再风雨飘摇,白棠肯定也是坚守阵地,纹丝不动的。
如今,她的心都冷了,别说是做家主,就是把白家的基业都交给她,她都没这个心接受。
要来做什么,不如守着这个小院子,每天吃得香,睡得稳,不用与那些叔叔婶婶周旋。
她本来想过,到了关键的时候,老夫人没准会亲自过来,所以关照了古婆婆最近都不要给人轻易开门。
要是老夫人也跑到她面前来吐苦水,唱苦肉计,她可吃不消的。
老夫人做得出来,她还看不下去。
白棠万万没有想到,来的人不是老夫人,也不是白旗山。
那人在外头敲门的时候,麦冬的脸色煞白煞白的。
古婆婆就在旁边,见她神色不对,咳嗽了一声。
麦冬自打一身旧伤养好了,胆子不是一点点大,毕竟是在鬼门关转过一圈的人,做事可以豁出去,什么都不用怕。
所以,古婆婆忍不住问道:“外头来的是谁,大姐儿要不要开门,实在不行,我就推说不见客。”
白棠也听出来了,外头那个是已经成了白旗山下堂妻的凌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