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一听说他要去白棠那边住,吃惊的样子,绝对就是眼睛睁得大大,嘴巴也睁得大大。
“主人,这个,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恐怕不妥。”
“那你说怎么才妥当?”
“不能请白家姑子过来我们这边。”
“她说要我过去,自然有她的道理,那边都是她用顺手的,到了这里还要重新熟悉起来。”
“可是,我们的人都在这边,万一有变故,主人可以有个照应。”
“会有什么变故?”
苏子澈这句话,把阿大给彻底问住了。
他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手下,所以必须要说。
“主人,宫中传来消息,碧逑国把主人和灰鹰王的协议挖掘到三四分,全部送到皇上面前去了。”
“他们也知道我手里有他们的人了,这是在威胁我?”
“威胁说不上,不过皇上生性多疑,恐怕会有人再捕风捉影,雪上加霜,到时候,对主人大为不利。”
“形势对我从来就没有有利过。”
但凡有利,他就不会被赶出宫,赶出天都城。
以前,他不愿意证明承认,不仅仅是为皇上开脱,也是为他的母后,现今的太皇太后,遮住点脸面。
其实,皇上那一道圣旨,就是贬罚,两地相隔上千里。
他的人脉,他的储备,都在天都城中。
皇上等于是亲手割断了他的后路。
欠缺的只有一个好的理由,毕竟太皇太后还在世,莫名其妙也不方便对他下手。
宫中又何止碧逑国一两个奸细,皇上充斥的后宫佳丽中,明的就是碧逑国上供的美人,至于暗的,他都不想去细数。
皇上却一直在防备着,根本没有流露出异心的他。
总觉得,他留在天都城,就是一种潜在的危机。
“主人,皇上要是再一道圣旨下来,我们毕竟是吃亏的。”
“束手束脚,做乌龟的,他未必就能够放心。”
阿大听他说的这样直白,明明想要笑,又拼命忍住了。
“我只做自己问心无愧的事情就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阿大想要再进言,也说不出什么了。
“替我整理一下,大概要住上二十多天。”
“主人要带谁一起过去?”
“还是阿陆就好,他本来就在那里,都混得相熟了。”
要是阿大这种一板一眼的过去,别说丫环婆子不习惯,他想一想,也多少有些别扭。
“那边还有古婆婆在帮忙做饭菜。”
“嗯,她做的很好。”
苏子澈很快着手把眼前要紧的事情都安排下去,天色暗的很快。
他想到白棠叮嘱的,今天要好好休息,施针是份极其耗费精力的活计,睡不好的话,明天白大夫要责骂。
他吃了些清爽的饭菜,将两个卷宗看完,按照白棠说的,三天内都尽量充分休息好。
“主人,那个华风的状态很不对劲。”
第二天,阿大又过来回话:“据说,他不停用脑袋撞墙,还不停的喊,他会说的,他什么都会说的。”
“是我给了他一点希望,如今希望彻底破灭,他心里承受不住。”
要不是已经在地牢中关押了这几天,华风这样的人,已经不至于会这样快崩溃。
苏子澈始终不把应氏已经服毒的消息告诉华风,就是让他错以为还有机会。
一个人始终想把我机会,就不会那么愿意死。
只要留着性命,早晚该挖掘出来的线索,一条都不会浪费。
“主人,不如快刀斩乱麻。”
“其实,华风知道的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多。”
荀陵郡中的这一系列计划,已经在白棠的误打误撞下,尽数破解。
就连那十几年前的旧事,白棠都放弃追问。
白棠不问,苏子澈还是必须要帮她开口过问的。
而华风说的那些消息,居然和白棠猜测的很像很像,只不过更加简短清晰。
白旗万为了阻止白宗元答应碧逑国,通过白家的药铺渠道,将乌香流入大顺国,不惜铤而走险,亲自服食乌香。
在此之前,他找到白岩,把白棠交付过去。
心爱的女人死了以后,白旗万不用给自己留回头路,没有可以并肩而行的人,他根本不需要回头路。
白宗元一直以为所谓断绝父子亲情都是暂时的,白旗万是他几个儿子中最为出色的,如今连那个碍眼的女人都死了。
早晚,白旗万都会回到白家,继承家主之位。
没想到,他能够领回白家的,只是一个被乌香荼毒的瘾君子。
白宗元气急败坏,一想到自己在与碧逑国的交易中,差点满口答应,只觉得这是老天爷的惩戒。
他将白旗万关在后院,迫使其戒除药瘾。
然而白旗万的样子越来越可怕,以至于白宗元连对自家人也只得说长子得了失心疯。
否则,那日以继夜的惨叫声,如何向亲人解释。
谁也不知道,白旗万从哪里得到的乌香,药瘾始终不能戒除,他死在白家的后院中。
白宗元一夜之间,不止老了十岁。
等碧逑国所谓的使节再次到来,想要和他敲定合作细节。
白宗元一口回绝,见到亲生儿子因为服食乌香变成那样,他几乎都要夜夜做噩梦不止,又怎么能够让别人家的父母,也承受同样的痛楚。
所以,他冷静的把话说绝,请那位使节尽早离开,别说是白家不会答应合作,就是整个荀陵郡中也不会有人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