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头,不但有皇上,还有太皇太后。
不去算阿澈和皇上的叔侄关系到底如何,太皇太后的安危肯定是他最为关心的。
贴身的宫女红衣都为此丧命,阿澈势必要加派人手过去。
反而他们在这边非常安全,杀手暂时都剿杀了,再要派厉害的过来。
时间上未必赶得及,更何况,她也没怕过什么厉害的。
来一个,灭一个。
来两个,灭一双。
等白棠回过头来,院门的篱笆门轻轻虚掩着,另外两人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
“他们走得真快。”
“时间怕是赶不及。”
都在往宫里头赶,他的人,还有敌人。
而他偏偏只能留在遥远的荀陵郡。
“刚才,你问阿大准备好了什么?”
白棠看看左右,都没有别人了,做什么还站在外头吹风。
早点进屋歇着难道不好吗,她早就想要找个舒服的床,放平了好好睡一觉。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苏子澈跟在她的身后,不紧不缓,也没放开她的手。
“这里只有这一户人家,也是难得。”
白棠站在院中看看,典型的农家小院,两间屋子,一个灶房,后院应该还有些堆放。
她往前走得有些急,发现阿澈还牵着她的手。
“都到了这里,还怕我走丢了吗?”
苏子澈冲着她笑:“你就不怕我走丢了。”
“阿澈这么能干,才不会的。”
“那我还真不能辜负你的好话。”
“灶房的炉火烧着呢。”
白棠走进去一看,大锅的热水烧得热气腾腾的。
她一下子明白了,这是给他们预备的洗澡水。
本来在山上,还忍着没怎么,这会儿好像有虱子从脖子往后背爬。
白棠急得说话都结巴了:“浴桶在哪里?”
“应该在屋里。”
白棠赶紧把两扇房门都给推开,果然一模一样的木桶准备好了。
“我去后院看看有没有井水。”
苏子澈见她火急火燎的,既然都说准备好,怎么可能没有一口好井。
他将热水从灶上舀出,先帮她的准备好。
白棠提着一桶井水回来,傻了眼:“阿澈,你还会干活?”
“这也不是难事。”
“我以为……”
我以为你堂堂陵王,压根不知道怎么用水瓢把热水弄出来。
原来,阿澈这么能干的。
“你先去洗,我自己的稍后会弄好。”
苏子澈在背后轻轻推了她一把,白棠还回头看着他。
“怎么,还要我进来给你搓背?”
“不用,不用,我会洗,洗干净。”
白棠生怕他真的说到做到,赶紧溜回屋中,将房门关好。
屋中的陈设很简单,但是柜子打开,全新的衣服都放置妥当。
不是以前在阿澈府邸里见到的绫罗绸缎,这一批又是新做的,浅浅的颜色,最寻常的布料。
白棠选了两件,拿起来,才发现自己有点走眼。
看着寻常不过的,触手特别柔软,想必穿上身也会很舒服。
她又在屋中找到那种洗头用的清露,很大一罐子,还有晒得干松的丝瓜囊。
白棠手忙脚乱脱了衣服,好吧好吧,尽管她不愿意去想,其实在山里头几天,人都臭了。
恨不得搓下两层皮,才肯罢手。
“棠棠,你洗好了没有?”
大半个时辰以后,苏子澈见她还不出来,在外头很君子的敲门。
其实房门都没落锁,一共才两个人,没那个必要。
而且,苏子澈真想进来的话,哪一把锁又能拦得住他。
“快好了,我穿衣服呢。”
“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洗的太舒服,差点睡过去了。
“我帮你倒水。”
白棠拉开门,得到的是一句回应。
阿澈说,帮她倒洗澡水,阿澈说,帮她倒洗澡水!
苏子澈好笑的把她的大眼睛,用手心盖住。
“只有我们两个,没那么多讲究。”
白棠傻傻点头,只有两个人,不用去反复想他的身份就好,否则的话,肯定是做什么都别别扭扭的。
“我来倒水,你能看着现成的食材,做些吃的吗?”
“好,我立马就去。”
白棠穿的鞋子,也是最简单的千层布底鞋,一双脚在受过折腾以后,觉着舒服到家,躲在软软的鞋子里,完全舒展开来。
她步履轻快,重新回到灶房。
看起来,阿澈真的不是不食人间烟火。
把灶上的热水用完以后,他知道把灶火拨弄到最小,锅里重新放了点凉水,这会儿正好捂热了。
白棠在灶房里转一小圈,地方不大,准备下的东西可不少。
缸里有白米,小缸中是白面,框中摊着新鲜的蔬果,后窗还吊着一大块的烟熏肉。
白棠走过去几步,偷偷嘀咕了一句,这肉千万别是,她在山上死人堆上吊着的那一块。
还好,还好,阿大准备的是猪腿肉,她留在山里的是獐子肉,一看就有区别,否则心里有阴影,还真是影响食欲。
这是让他们两个开始过小日子的节奏了?
先适应适应,免得以后相处不够和睦。
又或者说,阿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过过普通人的日子。
反正,她是习惯的,就算没有筹备好的这么多,照样能做出好吃的,喂饱两人。
白棠洗了米,先放上蒸屉,又把炉火给拨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