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节省时间,白棠很快做了一锅野菜面疙瘩。
本来想煮粥的,煮粥费时,她怕阿澈等不及。
面粉合着鸡蛋,加适量的水,用筷子不停搅动,上劲儿。
小锅中的水煮开,她慢慢把面糊拨下去,另一边洗干净切碎的野菜撒下去,调了味,搁点香油,就能出锅。
白棠煮的就是两人份,她都端到屋子里。
走出来的时候,还没觉得,这会儿转个圈子回来,屋子里好大的汗味。
两个人的都有,谁也别嫌弃谁。
白棠放下碗,推开窗。
“阿澈,你觉得如何,如果冷的话,我再关上。”
他昨晚上是差点被烧死,怎么会冷,恨不得扑到窗口去好好吹风。
“做了什么好吃的?”
他居然觉得饿!
苏子澈才反应过来,他居然能觉得饿,昨晚按时吃饱的,要是换了平时,那根本是毫无胃口。
“阿澈,我先喂你。”
白棠显然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很显然是他的身体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你吃你的,我自己来。”
“不,这一顿,我来喂你。”
白棠把煮的很软很软的面疙瘩,一匙一匙送到他嘴边。
野菜的清香,麦粉的甜香,混着麻油的扑鼻香。
苏子澈的胃口大好,尽管躺着不容易下咽,还是将碗中连汤带水的,全部吃个底朝天。
“你快去吃,我好像有点吃撑了。”
面食放着的时间长了,容易糊,苏子澈催促着白棠,不能只为了顾着他,把自己给累趴下了。
白棠边吃,边还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看什么?”
她嘴巴里塞得满满的,答不上来。
“看我到底是怎么撑过来了,觉着我很了不起,打心眼里佩服我,对不对?”
白棠忍着笑,其实他说的也不离谱,她大致还真就是这样想的。
于是,她特别认真的点点头。
如果换了是别人,怕是自杀的心都有了。
白棠心软到差点想找东西敲晕他,不,心软不能治人,只会害人。
她努力让自己心硬下来,没有答应他的要求。
“棠棠,其实,我有些害怕的。”
苏子澈侧过身,换成平躺的姿势。
白棠手中捧着个大海碗,没法子继续吃下去,她等着他往下说。
“我很久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
被自己的亲哥哥下了毒,为了安抚母后,苏子澈从来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害怕。
他要让母后知道,既然已经中了慢性的毒,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在看到母后背着他偷偷哭的时候,他站在母后面前,问她为什么要哭,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哭。
母妃连眼泪都不擦,反身紧紧抱住他,告诉他,可能他根本活不过三十岁。
他听了以后,一点不难过,三十岁还有好些年,如今就为了很多年以后的可能哭,母后,这样子,一点都不值得。
母后怔怔的看着他,想不到他如何能冷静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然而,他有用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好听话来哄母妃,总算见着母妃破涕而笑的样子。
这样很好,真阳真的很好。
他不愿意见到自己在乎的人,流眼泪。
以前,是母后,后来是白棠。
“阿澈,你怕什么?”
白棠的声音很低,香喷喷,热乎乎的面汤,食不下咽。
“怕自己撑不过去。”
白棠想的也是这个,当时的情形太吓人,她甚至吓得连害怕都给忘记了。
“要是我不在了,你会伤心,会难过,我不想留下你一个人。”
白棠把面碗放下来,她低垂着头。
“一个人的滋味很不好。”
他在宫中长大,见过太多女人一个人的寂寞,一个人的痛楚。
白棠没有同意,没有同意他的话。
她很轻很轻的笑了一声:“阿澈,你错了。”
两人深知对方的心意,苏子澈绝对不会生出念头,以为白棠会说,就算他不在,她也不会一个人的话来。
他的白棠,根本不是这样的女子。
“我不会容许自己一个人的。”
白棠的笑容愈发甜津津的,说的像是天经地义。
“阿澈要是不在了,我就追着阿澈一起,不会让其他女人有机会觊觎我的阿澈!”
她还越说越来劲了:“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些,我的脚步很快,不会跟丢的,放心吧。”
苏子澈听出她明明是豪气的话语中,浓浓的,散不开的浓情蜜意。
如果他不在了,她绝对不会独活。
已经说得这样朗朗清晰,他要是听不出,他就是个傻瓜。
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傻瓜!
“棠棠,你过来。”
“做什么?”
才说了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话,白棠还有点不好意思。
她需要点时间,才能重新面对阿澈。
“你过来好不好?”
要不是他实在没有力气过去,何必要等这一点点时间。
“我只想很轻很轻的抱着你。”
别以为,他真是铁打的,经历过昨晚的煎熬还能够义无反顾的欺负她到底。
他是有心无力,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
欺负这种事情,天长地久,还有的是各种机会。
他绝对不着急。
“真的,我就想抱着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白棠的双腿都压根不听自己使唤了,自觉的朝着阿澈床前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