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如果不能成功呢?”
白棠想了想,还是把最坏的打算先拿出来问问。
“我会保全你。”
苏子澈根本是想都没想,直接就回答了。
不是没想,而是在心里早就盘算过很多次。
每一次,看似惊险,实则都是早早就安排妥当的。
他不会真让白棠碰触到最危险的。
无论是过去,现在,或者是将来。
“那就好,我没顾虑了,今晚也能安心睡一觉了。”
苏子澈把她送到养莹殿前,停下脚步。
白棠一下子就知道,这里不是能够方便说话的地方了。
安全区过了,所以少开口最好。
看着苏子澈背转过身,一步步消失在宫殿的长廊中,白棠心里有股说不上的滋味。
不是担心,也不仅仅是担心。
才刚才荀陵郡回来,他体内的余毒也才刚消除干净。
他的身体,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太累。
她一直看到根本再看不到,才舍得进了养莹殿。
里面有宫女,也知道白棠的身份,很客气的喊她大夫。
估计,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其他称呼了。
白棠心安理得的,当起了她的大夫。
洗漱以后,她躺在格外柔软暖和的床褥上,看着帐子顶上的花纹。
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在宫里,有一场持久战,不是一两天就能出去的。
要是吃不下,睡不好,对不起的只有自己。
白棠醒过来的时候,有些不习惯,听不到鸟叫,窗帘也始终拉得沉沉,看不见外头的天色。
她心说,大概这些都是宫里头的规矩。
否则,皇上,还有嫔妃没有睡醒,直接拉开窗帘,太阳晒一脸。
估计拉窗帘的这位小命不保。
白棠坐起身,立时暗处有宫女传来动静。
“大夫起了,请先梳洗更衣。”
白棠挺随遇而安的,拿来柳枝刷牙,又有簇新的衣服送过来。
拿起来看看,颜色挺素净,尺寸倒是很合适。
宫女替她梳了最简单的发髻,也没有催着她涂脂抹粉的。
这样很好,她本来也不喜欢这些。
除了敷脸的香脂,白棠一抬眼,好家伙,妆台上怕是有七八瓶。
回头走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全部带走。
“我是要去见皇上了吗?”
白棠吃过早膳,有些纳闷,不能一直坐在屋里不动吧。
她是不着急,皇上那边也不着急?
“皇上还没有下令传白大夫觐见。”
哦,不下令,不给看。
白棠老实的坐在那儿练字,把三字经抄了一整遍。
要说宫女还真是懂规矩,由始至终没有过来看她写了什么。
养莹殿中,明明有七八个人,走路都不带声响的。
白棠都害怕一转头,身后就站着个人,能吓一大跳。
好不容易,传话的来了,说带她见皇上。
白棠吸口气,回头要找点其他打发时间的事儿做做才好,否则,闷死人。
皇上的气色倒是很好,苏子澈依然站在其身边。
白棠已经很清楚,反正就皇上一个人坐着,其他人能站着已经算好的,不让你跪着,很给脸面。
再说了,昨天皇上也松了口,说她不用处处按着宫规。
那就好,对于白棠来说,宫规不就是见人就磕头吗。
给皇上磕两个头还就算了,回头还要给阿澈磕头。
越想越是别扭的厉害。
幸好,她的膝盖因为皇上的一句话,免遭涂炭了。
“白大夫,不知是不是昨晚施针起了效果,孤昨晚睡得不错。”
皇上说这话,估计也不是让她搭话的。
白棠默默的,继续做听众。
“所以,今天起得晚了,孤遇刺以来,没有上朝,朝中的事项都录成奏章,送到御书房中,如今也快堆积成山了。”
白棠还是不开口,连皇上都停下来,微笑看着她。
“白大夫不用这么拘谨的,孤也想和你聊聊。”
不亲不熟,聊什么聊。
但凡说错句话,罪名比功劳大。
所以,病情以外的事项,一律不聊天。
皇上不知道白棠以前是什么样的,也知道有些高人,本来就沉默寡言的。
他后宫嫔妃佳丽不说三千,也有数百,能这么安静的女人,实在少见。
不仅多看了白棠两眼,心想着,这话少的,虽然冷清点,倒是也有好处。
至少在跟前都不心烦。
白棠等他都说得差不多了,才提出要看伤势的情况。
其他的都还好,就是施针不能隔着衣物,每次都要皇上宽衣。
咳咳,还好阿澈就在旁边看着。
否则,以后那天忽然吃上莫名其妙的飞醋,白棠也是招架不来的。
再说了,自打学医以来,卢姐姐给她的那些医书上头,什么没见过。
眼前光着背脊的皇上和那些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所以,白棠格外的镇定。
“皇上,昨天施针的两处,果然没有继续扩张的迹象,想来是方法对了。”
白棠心里有些矛盾,要是这法子用对了,皇上未必要留着她。
另外找几个施针手法好的太医过来,不就可以继续了吗。
万事开头难,这开头都开好了。
为什么还是只要她下针?
她差点抬眼去看阿澈,终于还是忍住了,回头有机会再问也不迟。
宫中的眼线多,皇上身边的恐怕更多。
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