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陆心口疼,哪里能看得清楚。
“快看看,有没有,很重要的。”
如果有针眼的话,说明她没有做梦,那些都是真实的。
阿陆努力稳住心神,看着她两道弯弯柳叶眉,眉目都很清秀。
不对,不对,他不是来看这个的。
小白糖说,要看眉心,眉心的位置,有没有针眼。
见鬼了,上面都糊了汗,哪里看得清楚。
真是见鬼了!
阿陆暗暗咒了好一大通话,不管了,豁出去了,用食指指腹在她眉心一通擦。
白棠才想起,她出过汗,要看针尖的痕迹更难。
就是,就是阿陆下手太重了。
不像是要给她擦脸,简直是在擦灶台!
“阿陆,我自己擦,自己擦。”
白棠赶紧掏出帕子,再由着他来,能擦破一层皮,到时候还能看得见什么。
阿陆抄着双手,低头看她,总算不用离得那么近了。
白棠有阵子不是挺自觉的,和他保持一定距离了吗。
怎么这会儿一见着他,活脱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
那股欢腾劲儿,让人无法招架。
阿陆默默的想,肯定是皇上太难伺候,把白棠辛苦坏了。
要是在凌王府,谁舍得这样使唤她。
就连主人那时候祛毒,都不让她太吃力的。
早知道这样,主人走的时候,就应该把小白糖带走才好。
“阿陆,你再看看。”
白棠的眼睛才闭起来,就听到阿陆急促的话语声。
“小白糖,后面有人偷偷过来了,我先避一避。”
白棠等了片刻,睁开眼来,四下张望,长廊中前前后后,只有她一个人。
其他的压根看不见。
白棠聪明的很,知道看不见其他的,才有猫腻。
照理说,皇宫里头,又是从皇上的寝宫出来,不可能见不到一个宫人。
那么说来,刻意回避掉,皇上还派了人来跟踪她?
白棠转个圈,还是没见着一条人影。
阿陆不会夸张,更不会骗她。
这一点,白棠深信不疑,所以他说有人跟上来,必然是从皇上那里出来的。
跟着她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有什么了不起。
有本事,把那晚上的真相挖掘出来。
白棠冷哼了一声,知道既然阿陆没有出现,那么跟踪的人依然还在。
在她看不见的阴暗角落,这样一来,白棠更不喜欢待在宫里头了。
阿澈从来不做这种鬼鬼祟祟的小动作。
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
她的阿澈,根本就是无人能及的。
等白棠走到养莹殿,还是没等到阿陆,她知道,今天怕是没有可能了。
至少得到点阿澈的消息,不会牵肠挂肚的。
阿陆还说他晚上就会回来,皇上还没有完全康复,阿澈会回宫的。
她刚才给皇上扎的那两针,虽然不重,也够他睡满一个时辰的。
皇上,你看我对你好不好,你说了这许多不中听的话,我还是送了一个美梦给你。
“我还没问过你叫什么?”
白棠想到自己给皇上下套,未免有些小得意,见养莹殿服侍她的那个宫女迎出来,扬声问道。
“白大夫唤我蓝绸就好。”
“嗯,蓝绸,我记下了。”
不管是不是皇上的眼线,至少蓝绸手脚勤快麻利,话语又少,安静做事很是难得。
“皇上是不是都好了?”
“你怎么知道?”
“我看着白大夫有时候回来忧心忡忡的,今天却很高兴。”
“应该都好了,我在那边出了好几身汗,赶紧烧水,我要沐浴更衣。”
否则的话,全身黏糊糊的,白棠说不出来的难受。
“早替白大夫烧好了热水的,就送到屋子里去。”
白棠顺势朝着养心殿外头一指。
“蓝绸,你能见着外头跟我回来的人吗?”
蓝绸在她跟前服侍了这些天,知道白棠的性子隐忍柔和。
今天,忽然这样撕破了一层纱,直接点出,倒是她没意想到的。
不免脸色有些尴尬:“白大夫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我知道,在宫里头,谁都没有绝对的自由,可我对皇上又没有半分的伤害,这样跟着,叫人心生不快。”
“皇上不是那个意思,是为了保护白大夫。”
蓝绸脱口而出道,白棠斜眼看看她,那就是说,她还真能看得见跟踪一路过来的。
“白大夫,你别误会。”
“不误会,我去沐浴了。”
白棠把笑容都收敛起来,蓝绸轻轻叹口气,她没有后悔说破这些。
白大夫怕是早就知晓了,养莹殿中这些人的身份,却始终没有介意。
介意的是,皇上另外派了暗探跟随。
只是,蓝绸的眉头一皱,白大夫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又怎么知道,有人跟着的。
她很快又释然了,白大夫的医术高明,所以能够察觉应该也不奇怪。
活人藏匿的再好,也要呼吸喘气,也要心跳。
大夫对这些不是都格外敏感的吗。
蓝绸朝着外头做了个手势,示意白棠已经进去,不用再盯着,回去复命就好。
其实,连蓝绸都不明白,皇上今天是怎么了,才这么短短一点路,有这么不放心的吗?
白棠换了丝缎的中衣,将被子一裹,直接去睡了。
蓝绸本来想问问,不吃些点心再睡吗?
轻轻推开门,见白棠除了一蓬乌发,整个人都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