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也算是宾主皆欢,喝得太多。
连白棠都被浓郁的酒气,熏得快醉了。
苏子澈不贪杯,先退席了。
灰鹰王对白棠的做菜手艺简直是赞不绝口,连声赶着他们都走,他好多吃点。
苏子澈牵着白棠的手,慢慢往回走。
“明天,你先回新宅院。”
“虽然离得不远,搬进搬出好几次,也是够累的。”
白棠都不想说好事多磨,已经够磨人的,再说的话,别又变本加厉了。
“皇上的口谕已经下了,七天以后的婚事,绝对不会改期,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要记得,有我在就好。”
白棠不自觉的靠在他的肩头:“皇上没再刁难你吗?”
“不会,我知道他的软肋。”
白棠吃吃一笑道:“这话要是落到别人耳朵里,那还是一个大不敬之罪。”
“不敬的次数多了,皇上就算不过来了。”
“不是常说,天底下没有皇上不知道的事情,钟扶余的来历,难道皇上也不知道。”
“要是一点不知情,怎么会用人到这会儿,却一个实职都不给他,这是皇上的一种防备手段。”
哪怕,钟扶余在表面看来,已经是重臣的模样。
实际上,什么都没有,不过是皇上一句话,就能彻底打发了。
苏子澈无限温柔的摸了摸白棠的头发。
“棠棠,你知道吗?”
“什么?”
“自从你及笄礼以后,我就想要迎娶你过门了。”
他的声音就像月色,如霜如银,打动人心。
她低下头,轻轻的笑,怎么会不知道。
及笄礼的时候,其实是她最为艰难的时候。
在白家被处处排挤,长辈都不是省油的灯。
是他想了法子,让朱夫人以郡府夫人的身份,融入白家,对她伸出援助之手。
给了她一场华美的及笄礼,他送的紫玉发簪,已经太好的表明了他的心迹。
后来,从太皇太后口中,白棠再次验证了这一点。
阿澈送出紫玉,就是想要做她的命定之人。
没想到,后来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一件一件接踵而来,总算,总算,眼前有了个明确的日子。
阿澈争取来的这些,她喜欢听,皇上的口谕,没有人可以改变。
哪怕到时候太皇太后,又想要阻止,应该也阻止不了。
得不到更多的祝福,那么,她就想得简单些,只要自己想得到的那些祝福就好。
在她进屋之前,苏子澈双手柔柔的捧住她的脸。
两人额头相抵,鼻尖相触,彼此离得太近,却依然能够明晰的看到对方眼中的深情无限。
“棠棠,安心睡个好觉。”
“我会的。”
“七天以后,我们再不分离。”
白棠心里先是微苦,然后泛起更多的甜,几乎将她的整颗心都要融化开了。
于是,这一晚睡得还特别香甜,一觉就到了大天亮。
白棠迷迷糊糊的,见着她们两个已经起了,正在收拾。
“一大早的,忙什么呢?”
“大姐儿,还有七天要成婚,总不能从王府出嫁,王爷关照了,要回去收拾皇上打赏下来的那个新宅院。”
“不是说了一切从简吗?”
“毕竟是王爷娶妃,再从简,也不是寻常人家能比的排场。”
麦冬抿嘴一笑道:“大姐儿放心,王爷说,都安排好人手了,我们只负责照顾好你。”
要说白棠心里头,她是没有双亲了,如果太皇太后愿意来最好,不愿意来,皇上来也行。
花轿抬到陵王府,磕头拜天地,就算是成亲了。
没想到,还有一连串的繁复过程,特别是皇上都说要来,估计事情还真的少不得。
她昨天也没有问,阿澈到底用了什么本事,把太皇太后给说服了。
明明记得,太皇太后一脸的不甘心情愿。
阿澈又是个孝顺儿子,总要磨段日子。
他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那也好,我起来,我们就回去。”
麦冬的话说的在理,没有从王府嫁到王府的,想来皇上打赏那处宅院的时候,就想到过这一点。
皇上的眼睛,毒辣着呢,没准第一天就瞧出端倪了。
她和阿澈两个人,彼此心悦,真要瞒着聪明人,不容易做到。
“阿澈还说什么了,别是要另外教我规矩吧?”
“不用不用,王爷都交代了,让大姐儿回去就要好好养着,养得水灵水嫩的,做个新嫁娘。”
香菜笑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婚宴所需用的,由宫中负责承办。”
哦,也对,白棠点点头,宫里头的嫔妃多,这些准备肯定都是很充足的,拿些来用,都是现成的。
她穿衣起身,走出屋子。
院子里很安静,偶尔能听到鸟鸣。
“棠棠。”苏子澈从外面进来,正好看到一幅美景。
“你们昨天喝这么多,我以为你不会早起的。”
苏子澈按着额角:“起来头痛的厉害,想找你要点醒酒的药丸。”
白棠心知肚明,王府里还能没有醒酒药,醒酒汤,这是寻个借口过来看她。
她心里头甜丝丝的:“你等一下,我去药箱取。”
白棠已经有了随身带个小药箱的习惯,以前看卢姐姐也是这样,用起来才格外方便。
万一遇上什么突发的,也好有个照应。
她从药箱中取了一丸,想了想,又多拿了一丸。
“放在舌头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