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陆一走,少了个得力的人手,麦冬请求留在那边帮忙干活。
白棠本来心疼她,可是见她坚持,也就答应了。
等回到屋中,苏子澈将白棠摊开在桌上的笔墨,全收起来,边笑边摇头。
“你看看你,白家当宝贝一样,献上来的药方,你说拆就给拆了,还大大方方让阿陆带着到处跑,到处给人看。”
“这种药方,除了居心叵测,图谋不轨,甚至想用来发难民财的,其他的人都完全可以看,会的人越多,以后这样突然发作的疫情才会越少。”
“棠棠,荀陵郡和祝驭国相去甚远,你真觉着疫情只是巧合吗?”
“是不是巧合,我说了不算,眼见为实,我们都没看到现场如何,不过救人才是最要紧的,其他的可以先放置在一边。”
“好,好,你的医术精进了以后,心胸也比过往更加开阔了。”
“毕竟嫁了人,要懂事,否则的话被夫家嫌弃怎么办,再说了,婆婆本来就不喜欢我,要是相公再看不上,那我……”
苏子澈哪里会给她调侃说完的机会,直接将人抱起,往床~上一甩。
“石板床!”
白棠大喊了一声,才发现阿澈是用了巧劲的,摔下去的力道刚好,一点不疼。
苏子澈拉过被子,盖住两人,不等白棠再絮叨,把她的脸孔往胸口一摁:“快睡,最多三个半时辰,天就亮了,天亮要赶路。”
“话还没说完,怎么……唔……睡……唔……”
“想说什么,等回到自家府里,让你三天三夜说个够,这会儿只许睡觉!”
苏子澈不是故意吓唬她,白棠自己都说了,保持充沛的体力,才能不容易生病,这些人里面,都是练家子,身体底子都比她好,就连麦冬也是坐惯粗活的。
丫环毕竟是丫环,白棠以前在家的时候,跋山涉水,一点没耽搁,后来回了本家,长房长孙女,一点没动弹,再加上出嫁做了王妃,那谁还真让她做一点事情。
所以,她才是最最需要保护的那个。
白棠开始以为睡不着,在他怀里,还扭了几下,随后被他的体温暖着,全身松下来,反而赶在他之前,就进入了甜梦乡。
哪怕是坐在马车里,也是不寻常的累,她一觉下去,压根没醒过。
一直到有人在外面小声敲着门,苏子澈警觉,将搂着的她的手臂松了松,白棠的头发被压到,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阿澈,这是什么点儿了?”
“天亮了。”苏子澈没有多余的话,起身穿衣,动作很轻巧,没让她受一点风。
“我出去梳洗,麦冬候在门口,你处理好了,下楼来,我们很快出发的。”
麦冬一进来,服侍白棠做些私事,很快打理好了,出门在外,漫天风沙,胭脂水粉的,全都免了。
白棠自带了香脂膏,让麦冬一起厚厚的涂了一层,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油光满面的。
“别笑啊,回头你的脸和手开裂了,就一点不好笑了。”
“王妃,我不笑的。”
“阿陆回来了吗?”
“没有,他们都说没可能这么快,说是上百里,其实夜路难走。”
白棠沉默了一下,这些她都知道,昨天说的时候,就知道他多半是要死命的赶路,才能赶上的,这还是在顺顺利利的情况下。
“阿陆的武功好,应该会没事的。”麦冬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睛弯了弯,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
白棠却都看在眼里,她曾经问过麦冬,要是再遇见合适的人,麦冬一口咬定,这辈子都不会嫁人的。
麦冬不是没有心仪的人,她只是太有自知之明。
所以,有些事情,白棠看着了,却沉淀到了心里,如果当面说出来,只会伤害更多的人。
就让麦冬这样子,保持下去就很好。
“你昨晚帮忙做了很多事情,累不累的?”
“还好了,他们选了最轻的给我,都是把面饼,肉干分开装好,说是要一路带着吃的。”
“麦冬,前景如何,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可是留在王妃身边,我不害怕。”
白棠笑了:“我也不怕,大家都在一起。”
“我相信王妃的医术,能够妙手回春。”
“好,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特意给白棠留了热汤面条,比面饼容易下咽得多。
她大口的吃,别人都在忙着装车。
白棠放下筷子就想过去帮忙,被苏子澈一把按住了。
“我又不是没力气。”
“杀鸡不用牛刀,你的力气必须留着,留到最关键的时候使用。”
苏子澈俯下头,咬着她的耳朵,温和的说道:“所有人其实都盼着你出手,我们不过是送你过去的车夫,其他的,都必须由你来。”
白棠明白了,到了疫情区,的确都要靠她,所以她不再客套,能吃就吃,能睡就睡。
这天傍晚,他们没有赶上驿站,用阿大的话来说。
至少还要疾驰三个多时辰,夜路不好走,与其冒险上路,不如找个地方过夜。
反正有两架马车,大家凑合一下,就天亮了。
还有半句没说的话,还要等一等尚未归队的阿陆。
麦冬把后毯子抱出来,先给马车里都铺上,请王爷王妃休息,自己缩在一角,能够避风睡一下就好。
白棠今晚是更睡不着了,行驶的途中,还不觉得风大,这会儿除了呼呼的风声,还有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