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之上,人影攒动,在满天繁星的夜空下形成一个个黑色的轮廓,张辽带领人马在吊桥以外等候,不到一个时辰,方才出城的西凉军匆匆而回!
等到前面十几人冲过,在西凉军的呐喊声中吊桥缓缓下降,张辽突然一声呐喊,跨上战马提刀杀了出去,身后的兵马紧随其后,埋伏在另一侧的人马也奋勇杀出!
本就匆匆逃回的西凉军更加混乱,急切间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伏兵一处,还在降下的吊桥强行停止,不敢再往下放!
关上哨楼中火把亮起,几千人立于城垛口,弓弦紧扣,随时准备放箭,但下方已然乱成一片,火把照耀不到,敌我难分,守关之人不敢下令,只能干瞪眼!
“怎么还会有埋伏?”一个粗豪的声音充满了惊怒,冲到城墙口,往下观望,只见人影晃动,却始终看不清!
“一群饭桶,敌军就在城下埋伏,尔等居然视而未见!”那人猛然转身,狠狠盯着身后巡逻的士兵,怒吼道:“来人,拉下去砍了!”此人正是守关大将张济,想到自己最为倚重的侄儿就在城外,岂能不怒?
那些士兵吓得跪倒在地,脸色发白,却不敢说一句话!
“将军息怒!”那人身边一个瘦小的身影急忙站出来,抱拳说道:“深夜之间不能远观,敌军若是有心设伏,纵然小心,也难以发现,此非诸位军士知错了,当今之计,还是查清是否张将军就在城外!”
一旁的李也上前劝道:“文和先生说得极是,还是先派人马接应张将军才是!”
张济沉着脸,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人起身,转头对身旁的胡车儿吩咐道:“胡将军带领两千精兵出城接应,胡封、伍习率领刀柄手防守城门,郭将军还请带领人马防守城内,弓箭手随时准备,若是敌军强行攻关,不分敌我,即刻放箭!”
愤怒之后张济很快就冷静下来,带兵几十年的大将,这点杀伐果断的决心还是有的,当即下令,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做了后手准备,张绣虽然对他很重要,但是万一敌军冲入关内,不但救人不成,连自己这些人马都有了危险!
胡车儿等人领命下城,走在最后的郭汜脸上一阵不悦,眉头微皱,默不作声跟在最后,在张济眼中,他也不过是李手下的一个副将而已,所以刚才下令,便连郭汜都算在内,这让郭汜心中不爽,因为张济没把他和平等看待!
吊桥又继续下方,关门也随之打开,当先一骑马奔驰而出,身后紧随精锐之师,这可是张济手下的精兵,个个勇猛非常,随后跟来的步兵防守在城门两侧,列成阵势,郭汜带领中军立于城门之内,严阵以待!
吊桥降下,未等胡车儿兵马杀出,城外的人马却一声唿哨打马而去,只留下一些惨叫慌乱的西凉兵留在原地,胡车儿也不敢追击,冲出吊桥护住这些残军!
仅有不到三百人马还能活动,其余皆战死或者重伤,关门下一片狼藉,随着东方逐渐发亮,尸横一地,血流成河,淡淡的腥气在晨风中飘散!
张济带人冲出城来,见这这些人都是昨晚派出去的兵马,并未有张绣的人马,一番询问,这些士兵也未见到其余人马,而且另一半先杀进大营的西凉军肯定也全局覆没了!
天色微明,张济身后的文士看着东方,眼神复杂,眉头微皱,顿了一下向张济抱拳道:“在下不才,令张将军孤军深入,虽滋扰敌后,却深陷重围,还请将军治罪!”
“先生说哪里话来!”张济愤怒的脸马上换成了笑容,转身向文士言道:“若非先生之计,俺岂能连番打击高顺?佑维如今虽然未有消息传来,然其带兵有方,又有武艺在身,料想无碍,先生不必挂怀!”
文士再未争执,暗自叹了口气,又道:“将军,扰敌之计功败垂成,高顺士气未落,函谷关恐难以再守,还是速速撤退潼关为是!”
张济一惊,忙问道:“先生何出此言?俺有函谷关天险,只要死守不出,他高顺有何本事取关?”
文士微微摇头,言道:“将军虽能在此死守,令高顺不能寸进,然赵云大军就在新丰,听闻高顺就在关下,定会极力攻取牛辅,牛辅虽有精兵在手,却非赵云之敌,屡次败北,一旦牛辅败退,赵云兵至关下,将军便是孤军,进退不得,岂有安身之地?”
“这!”张济被那人一席话说得心惊,牛辅自从遇到赵云,就从未赢过一阵,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显然不是张济的风格,但张绣下落不明,就这么舍弃一座险关而去,让他十分不甘心!
文士似是料到张济心思,也不再劝,退身立于李等人身侧,垂首不语,等待张济自己做决定!
张济并未立刻做出决定,命人清理战场,带领兵马撤进关内,派出哨马往关外打探消息,面对赵云这样的对手,张济对牛辅没什么信心,眼下关键就看牛辅能坚持多久,张济还想在关内等候一阵张济的消息!
日上三竿,张济正在帐中发呆,突闻亲兵报告关前高顺兵马杀来,张济披挂上阵,来至关上,往下看去,只见旌旗遮天,黑压压的并州军结成方阵,刀枪明亮,阵前站立几匹骏马,马上立着形体各异的大将,都气势非凡,正中一人,黑甲黑马,手提长枪,想必就是高顺!
“关上可是张济?”见到士兵簇拥着几个人走出来,李、郭汜陪在一旁,高顺便知道他是张济,高声问道!
张济点点头,手扶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