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慌张,以前被人劫持绑架也不是没有过,所以此刻——她想着应该自救才是。寻梅与阿奴本身没有受伤,只是中毒了,可自己一点都没事。
显然她本身的血液,对这种毒素也是有抗拒作用的。
“寻梅,你怎样?”夏雨挪过去。
黑衣人眯起眸子,“最好别轻举妄动,她们中的是剧毒,没有解药随时会死。”
夏雨啐了他一口,“少开你的乌鸦嘴,你死她都不会死。我只是想替她们擦擦汗,你不难受,我难受,你懂怜香惜玉,我懂!哪凉快哪呆着去,否则我咬舌自尽死给你看。”她撇撇嘴,小心的取了帕子为寻梅拭汗,“怎么嘴角好像破皮出血了?”说着以指尖轻拂寻梅的唇瓣。
那人见着夏雨不过是个好美色之人,也就没往心里去。
上头说把人带回去,那么他只要活着带到就行。至于其他——已然中了毒,还能怎么折腾!
擦完了寻梅额头的汗,夏雨又开始为阿奴擦汗,“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好好的,别担心我。”她的指尖拂过阿奴的唇角,“我会没事。”
阿奴定定的望着她,眼底的光带着少许薄雾氤氲。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夏雨回眸瞧了二人一眼,眉目如月弯起,“放心吧,我命硬,谁惹我谁倒霉。”语罢,已被人蒙上了眼睛。
“少主?”
“公子!”
寻梅、阿奴,你们要小心。
夏雨换乘了马车,车轱辘不断的转动,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而后有人带着她下了车。她一直往前走,往前走。
直到走进了冰冰凉凉的地方,以手摸着四周,竟摸到了冰冷的石壁。
这是密道吧?
为何每个有钱有势的家里,都有密道暗格?
许是秘密太多,心里放不下,只能放在阴暗处,等着慢慢发霉变质。
她听到身后有石门关闭的声音,“轰”的一声响。
下一刻,她快速扯下眼睛上的布条,视线有些模糊,一时间 没能适应房间内的烛火。这是哪里?夏雨急忙环顾四周,是个石室。
走到石门处,她拽了拽石门,可没能打开,应该是需要外头启动机关才能从外头打开。这扇门,从里面是打不开的。她深吸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
石室内有蜡烛,有床铺,看上去好像有人居住。
难不成有人看她年轻俊朗,所以觊觎她,想着也跟赵老九那样,好一好男风之美?
无奈的挠了挠后颈,夏雨缓步走到床边,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还挺软!”鞋也不脱,直接上了床,娴熟的翘起二郎腿,哼起了小调。
“你倒是挺悠闲自在,一点也不怕死?”石门打开的时候,夏雨往这头瞧了一眼,而后不屑的嘬了一下嘴。东方越从外头进来,蹙眉望着一点都不知干净的混小子。
“怕死?”夏雨坐了起来,单腿支着,单腿垂落,将胳膊托在膝盖处,好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谁不怕死,你敢说你不怕死?这世上的人,哪个不怕死?只不过死有早晚罢了!人一生下来,不就是等死等了一辈子吗?”
“何况,我都落到这幅田地,自己不找点乐子,难道还要哭丧着脸不成?既然有人找我,是福是祸都得我自己受,那我就等着呗。这不,把高高在上的肃国公给等到了,真是幸会幸会!”
东方越长长吐出一口气,瞧着她那张浑然欠揍的脸,竟有几分苦笑不得。夏雨是他见过的,最不怕他的一个人。想他身为摄政王,身为肃国公,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奴才贱民,哪个见了他不得哈背弓腰,不得吓得肝胆俱裂。
可打从第一眼起,这小子就一点都不怕他。
“看样子,赵朔看上的人,确实有胆色。”东方越坐定,倒上一杯水,慢慢的喝着。
夏雨走下床,紧跟着坐在他对面,当着他的面给自己倒上一杯水,“上好的碧螺春,想不到肃国公也喜欢喝这个!咱家爷可喜欢了!”说着,她还恰有滋味的呷一口,“不错,就是比睿王府的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对我这种粗人而言,已经算很好了。”
东方越放下手中杯盏,“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诶,肃国公此言差矣,我不是你找来的,是你抓来的,我可不是心甘情愿的。否则咱家爷知道了,保不齐要罚我不许吃晚饭。”她一口一个咱家爷,说得东方越有些不耐烦起来,“爷说了,这京城之大,他都顺路。唯独这肃国公府,太邪门,去不得。”
东方越面色一沉,冷戾的眸子狠狠剜了她一眼,“这东西,你认识吗?”
他将玉佩放在桌案上。
夏雨面色一僵,这不是自己丢的那块吗?
东方越能从水底下捞回来,想必也该看见自己丢玉佩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只不过——他莫名其妙的拿着这东西来问她认不认识,其中是否有什么关窍?事关赵朔?还是有别的其他原因?难不成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世?
“认识。”夏雨喝一口茶,垂眸不去看他。
“哪来的?”东方越冷问。
“捡的。”夏雨随口应答。
东方越手中的杯盏顷刻被捏碎,他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夏雨,“我要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