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誉自然没有明白孙启的意思,蹙眉沉思了良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孙启道,“王爷,谢侯爷如今还念着皇帝的恩典,想着谢环临走前的嘱咐。忠君报国。来日若是一着不慎,还得成为咱们的障碍,如今正是考验他的时候。”
闻言,赵誉缓步走出地牢,“这话确实不假,不过如何考验?谢家军无坚不摧,军纪严明,鲜有差池,不好下手。”
“王爷,有些事假的也能成真,有些事真的也能成假,就看人愿不愿意去落实罢了!”孙启冷笑,“如果谢家军出了纰漏,那么谢家,镇远侯府,只怕要吃苦头了。皇帝那里。他也无法交代,必受苛责。”
赵誉颔首,“不错。”土休池巴。
“人到了绝境,才会义无反顾。”孙启眯起了危险的眸子。“王爷,这可是大好时机。咱们即便找不到玉玺,也得拉个人当垫背的。”
“去办吧!”赵誉深吸一口气,“但愿这个谢蕴,不会让我失望。”
“谢环虽然刚烈,可镇远侯爷不过是个贪慕美色之人,只要疏影下点功夫,想必----”孙启邪笑着,眸色晶亮,“到时候王爷手底下,可又多了一支军队。十多万谢家军,一旦归附。王爷如虎添翼。”
赵誉朗笑两声,“很好,事情可成,本王重重有赏!”
“谢王爷!”孙启快步离开。
要想让谢家军出纰漏其实很简单,不必真的谢家军出手。只需要穿上谢家军的服饰,做些奸淫掳掠之事便可。不管做什么,只要欺凌百姓,引起公愤,假的也能成真。
百姓义愤填膺的时候,皇帝也不能坐视不理。
谢蕴必定要吃苦头。
如今没了睿王府。到时候谢蕴只能依附茂王府。
一夜的骚乱,谢家军臭名远扬。
虽知晓是栽赃陷害,终归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流澜阁。
谢蕴怒气冲冲的进门,随手便将披肩甩在地上,面色沉冷的坐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疏影朝着浮月使了个眼色,浮月快速的退下。疏影缓步上前,温柔的为谢蕴沏上一杯茶,徐徐坐在他身旁,担虑的握住了谢蕴的手,“侯爷为何如此动怒,可是出了什么事?”
“谢家军军纪严明,怎么可能做出这种骚扰百姓之事?谁都知道是栽赃陷害,偏偏皇上一叶障目,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训斥我治军不严,管束不利。”谢蕴抬手便将案上的杯盏拂落在地,只听得“砰”的一声脆响,杯盏顷刻四分五裂。
疏影眸色微怔,随即垂眸哽咽,“都怪我无用,什么忙都帮不上。否则,我也能帮上侯爷一二。如今看着侯爷如此心焦愤怒,疏影----”
“与你有什么关系。”美人垂泪,若梨花带雨,教人陡生怜惜,怎么舍得。谢蕴轻叹一声,抚上她精致的面颊,“也怪我,不该与你说起这些朝堂上的烦心事。”
“不!”疏影握紧他的手,眸色凄迷,“侯爷可曾想过,皇上为何敢训斥于你?郡主走了,将谢家军兵权交付在夫人手中,皇上竟无异议。为何当兵权落回侯爷手中之时,便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又是为何?”
谢蕴蹙眉望着她,“你的意思是----”
“侯爷,功高盖主啊!”疏影轻叹一声,“郡主在京时,谢家军对郡主忠心耿耿,谁都知道无人能撼动郡主在谢家军心中的威信和地位。可是郡主走了,谢家军如今落在了侯爷的手里,那便是截然不同的。侯爷是侯爷,郡主是郡主,不是疏影说丧气话,对于军威而言,侯爷确实不如郡主。”
“皇上如今没了睿王府与摄政王府的障碍,故意打压侯爷,其实是想收回兵权了。侯爷,皇上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皇上了,他羽翼渐丰,开始逐渐培养自己的势力,想把一些实权从臣子的手中收回。而侯爷手中的谢家军,已然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不管谢家军扰民之事,是不是谢家军做的,都无所谓。只要皇上认为是,那就一定是。”
“皇上要侯爷手中的兵权,侯爷避无可避。”
不得不说,疏影这番话确实是有道理的。
古往今来,功高盖主者,不胜枚数,但都没有好下场。前有伍子胥,后有萧何,皆死于非命,莫不是因为帝王猜忌,而落得凄凉无比的下场。
谢蕴垂眸,长长吐出一口气,“自古帝王皆薄情,他们忌惮谢家军,生怕谢家军在我姐姐的执掌之下,日益强壮,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让我姐姐去和亲。如今和亲成功,遂了他们的心意,便开始剥夺我的实权。今日拿一点,明日剥一些,逐渐的我便什么都没了,除了镇远侯府的空壳子,已然被完全架空。”
“所以侯爷应该早作准备。”疏影起身,温柔的站在谢蕴身后,将一双玉手轻柔地搭在他的双肩处。身子慢慢的往前倾,最终温柔的圈住了他的双肩,温热的面颊就这样贴在他微凉的脸上,“侯爷,现在不比从前了,咱们得早作准备。否则,十年前的旧事重演,覆辙亦会重蹈。”
“绝不可能!”谢蕴骤然起身,目露凶光,“谢家绝对不能毁在我的手里,好不容易拾起的荣耀,绝不可以打回原形。”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双眸重重合上,也许这一次真的到了绝境。
疏影从身后抱紧他的腰肢,将自身轻柔的贴在他脊背处,“侯爷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疏影对侯爷至死不离。”
“还好,有你。”他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