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叶妗妩退烧之后,身体一直很虚弱,所以一直呆在房间里休养,好不容易病好了大半,叶宛担心她成天在房间里窝出病来,所以拉着她了出来走走。
叶妗妩心乱如麻的来到了四楼。
餐厅里放着轻柔的音乐,舒缓的乐声仿佛正亲吻着灵魂,让她混乱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晕黄的灯光下,餐厅的光线略有些氤氲昏暗,却有一种宁静的独特韵味,女人们清脆悦耳的笑声,在幽静的环境里显得特别突兀,她的目光下意识看了过去。
猝不及防间,她清翦的瞳眸,深陷进了一双沉不见底,宛若深潭的眼中,那双眼睛,似是带着漩涡似的,紧紧的吸附着目光,让她沦陷,沉溺,向着不可预知的深处而去,不可自拔。
司元贞!
又是他!
一种复杂难解的情绪,陡然间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她的心在一瞬间乱了。
养病的这几天,司元贞没有再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她也刻意不去想关于这个男人的一起,她甚至以为,他们之间以后不会再有交集。
却没有想到,在她大病初愈离开房间的一瞬间,再一次看到了他。
他坐在餐厅休息区的黑皮沙发上,简单白衣黑裤,极简的衣着装扮,却穿出了十二分的优雅与高贵,他的周围围绕着许多年轻漂亮的女性,他正在与她们交谈,似是说了什么,引得女人们“咯咯”直笑,那骚首弄姿的姿态,已经曝露出男人的魅力与女人的企图。
这样的男人,真的很适合艳遇。
任何女人都没的办法拒绝这种魅力。
叶妗妩突然间有些兴味索然,想要离开。
“每一次见到你,你都拿着工具雕着物什儿,是送给女朋友的吗?”其中一个女人问他,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试探。
女人穿着一件红色的抹胸包身裙,手臂撑在沙发旁的吧台上托着下巴,身体略为向前倾,这样的姿态,愈发突出胸-部完美弧线,将自己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曝露无疑,隐隐的露出深沟诱人,挺直的背,圆翘的臀部,将女人火爆的身材勾勒无疑。
“不,我正在学习。”
司元贞的一只手里拿着一根黄花梨木,色泽金黄而温润,质时细腻而富有光泽,香味淡雅而清幽,显然是年份高的极品黄花香木,而另一只手拿着雕刻的工具,黄花梨木在他的手中渐渐呈现出发簪的雏型。
叶妗妩的目光倏然就凝在他手上渐显雏型的木簪上不动了。
脑中不停的回荡着,他那日离开前说的话:“下次我会送给你更漂亮的簪子”,一时间失神了。
女人显然不信:“骗人的吧,像你这样富有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物什儿买不到?需要自己亲自学习雕艺?”
司元贞似是笑了一下:“不久前,我送了一支亲手削制的木簪给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大概是嫌弃木簪太丑了,所以将那支木簪给丢弃了,后来我承诺要送给她一支更漂亮的簪子,男人在面对喜欢的女人的时候,难免总会有些自负,总认为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了,可是我第一次雕制出来的簪子丑得像一根烧火棒。”
似是想到当时的情形,他的眉目带着一丝轻嘲。
而叶妗妩似是又想到了那日,男人走前说的话,一时间内心复杂更甚了,目光就凝在男人雕刻木簪的手上,还能看到男人修长拇指上,几道不深不浅的划痕,大概是学习雕艺留下来的吧。
在她的印像里,这个男人一直是霸道,邪魅,强势,手握屠刀,满身杀孽的男人,但是这一刻,当他放下屠刀,拿起刻刀,满手划痕的一面呈现在她的面前时,她突然间就心慌意乱了,总觉得她越来越不了解这个男人。
司元贞又继续说道:“一只丑陋的烧火棒,我怎么敢拿去送给她?如果被她再一次丢弃了又该怎么办?所以我找了精通雕艺的技师,学习怎么雕刻,练习雕艺,想将自己雕制出来的最完美的簪子送给她。”
说完,他抬头朝着门口看去。
大病初愈,她瘦了许多,清翦瞳眸缓缓流转,像是含着一汪潋滟的春水,微波荡漾,水光醉人,欲语还休,唇色略白,似两瓣沾了胭脂的梨花,柔嫩娇美,尖尖的下颌,漂亮的让人心疼。
珠光白长袖旗袍,窄肩削圆,勾勒出她胸如峰,腰如柳,臀如银盘,娇态天成,明明是清滟如梨花般冰清玉洁的女子,却内蕴着勾魂夺魄的艳色,令男人心猿意马。
她依然站在原来的位置上,餐厅的门口,挡在别人进入餐厅的门中间,这本来是十分突兀的位置,但是她好像一直没有意识到,而且她本来可以随时离开,却好似忘记了离开。
一个女人说道:“你连试也未试,又怎知她会将你的心意再一次丢弃,兴许她能明白你的一片真心也不一定?”
司元贞低下头,手下的动作不停:“我只想把最好的送给她,因为在我的心里,只有最好的才配得上她?”他顿了顿话,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木簪:“而且,我想送给她最好的,让她忘记初时关于那根粗糙又丑陋的木簪的记忆。”
叶妗妩突然病倒,并且在发烧的过程中,表现出对他抗拒,以及深深的惊惧,让他头一次产生了后悔的情绪。
后悔自己不该如此猛浪,惊吓了她。
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不曾出现在她的面前,是想让她好好休养,也不愿意再向从前那样逼迫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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