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天素来温温的声音里缠上了些恼意,被揍成了“熊猫”的大眼眶中,猩红的光芒流露着,倒是与他眼眶边的红肿极为相衬。
看得出,他是真的恼了。
毕竟,在他这种书生看来,明月汐确实是错了,人家玉姑娘只不过想要邀自己出去,根本就没法犯什么错,阿雷怎可以狠毒的就将人家的琴给毁了?
明月汐听后,不恼,反而笑了。
笑意中,淡淡诡异的光芒流转着,深黑的眼眸里诡异的漩涡似在翻卷,看得众人一惊,只外的深邃,怎么看,都看不懂她眸子里所含着的任何神色。
她嘴角噙着不在意的浅笑,仍旧双手环胸。忽而,少女从栏杆之上跃了下来,身姿笔直的站在晏子天面前。她的身材虽娇小,傲人的气质却让人恍惚觉得女子高似沉稳的巍峨山峰,让人仰望。
所有人的视线,不自觉便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然面对如此多异样的眼光,却不见少女脸上淡淡的神情有丝毫的破裂。
周围,忽便沉寂了下来。
沉寂之后,少女唇一咧,低低的笑声似银铃跃过人的耳侧,“你是谁?晏子天?”微启唇瓣,她忽然问道。
直勾勾的眼睛,就那么微微仰着毫不躲闪的直视着眼前比她高出了一大截的少年。
晏子天心咯吱一响,仿佛被什么敲了一下,痛痛的。痛后,又觉一阵失落,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中飞了出去,空空的,似乎失去了什么。
他是谁?
面前的少女,竟然问了如此一个问题。
晏子天虽说有些憨,可也不是个笨的。
他清楚的知道眼前少女话里所含着的意思。
她是在问他,他是她的谁,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立场来斥责她。
是呀!
其实他同她也不过是刚刚才见面罢了。原来,在这位少女的眼中,自己根本就算不上她的朋友。
她只视自己为无物,那么,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指着她半分呢?
他越发的心虚了,嘟着嘴,想要说声道歉,可是想到宁玉羽的事,又觉气不打一处而来。“你打人就是不对,而且,你损了人家的东西,就得赔。”
仍旧坚持的话,让眼前少女皱了皱眉头。
明月汐微微挑着眼看向了不远处因为听到晏子天对自己的一番斥责后,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的宁玉羽,她正挑眉朝她扔过来一个鄙夷与挑衅的眼神,仿佛是在朝她说:你用尽了手段伤人强抢又如何?子天还不是永远都站在我面前?
这是明月汐在宁玉羽眼眸中所看到的神色,她嘲讽的笑了笑,似罂粟绽在漫天霜雪中。
妖美盛放在凌寒之下!
诡异至极!
晏子天?
算什么?
她才不是为了争晏子天呢。
这个男人,充其量也就只是一个路人罢了,关她何事。
明月汐懒得再理会,淡淡的眼眸睥睨了下晏子天,眸底里再也无了之前与少年第一次相见时的乖巧与温顺,冷笑回道:“晏子天,是你放弃了与我为友的机会。那么我们便永远只会是路人。”
只留下了这一句,她便再也懒得多说一句了。
而后,幽深的眼眸淡淡的扫过众人,忽而,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笑,垂下头扯了扯自己破损了一角的袖子,叹道:“想你也还不起我的衣服,本姑娘就不计较了。”
“至于琴?大不了,赔你便是。”明月汐不屑的瞟了眼宁玉羽那架损了的古琴,幽冷的目中满满是不屑。
仿佛,那琴在她眼中,不过就是废物罢了。
宁玉羽见她淡定的模样,脸色又难看了些,张了张凄白的唇瓣,冷道:“赔?你赔得起码?你可知道此琴是花了多少金币才得手的?”
不屑的视线从明月汐简单挽着的墨发流转到她简单的步履,冷冷呵道:“依我看,别说此琴,就算是普通的琴你也买不起。”
眼前的少女,头上只缠绕着一条红色的纱巾,衣服色淡,浑身上下没有佩戴任何首饰,一看也不是个富家小姐。
而且,在这个地方,还有哪家的富家小姐可以在财力上比得过宁家。
所以,宁玉羽料定明月汐是赔不起自己钱财的。
“爷爷当初为我弄来此琴时,花了八百万金币。你今日损了我的琴,若是赔不上,哼……”语气里的警告之意是极为浓的。
她没有将话说明,只是,众人听了便已经觉得寒气蹿背,也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个班的人,素来都知道宁玉羽虽说举止优雅,身上的气质似莲高贵,可是,她却并非善心的主。如今吃了亏,自然不会太容易就放过了这伤她的少女。
宁玉羽是什么人?宁家的宝贝!
宁家是什么人?
可以说,那就是这个地方的王。
一时间,旁边有些人为明月汐暗暗担心了起来。
这少女伤了“王”的宠儿,怕是下场会很凄惨呢!
不过,谁让她狠毒至此呢。
然却没有等来少女的惊慌。反而,她唇边冷冷的笑意越发的浓了,唇瓣微张着,微弯的弧度竟让人感觉格外的性感魅惑,“我若赔不上,你当如何?”
淡淡的反问了一声,一双看不清楚任何神色的黑耀瞳孔中,闪烁着飘忽不定的浅光。
宁玉羽回了她一句话,“宁家不会放过你!”
却不想,话落后,只听得少女“哈哈”一声狂笑清脆的响起。那笑中,所带着的张狂与自傲,以及淡淡的不屑羽嘲讽,让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