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润缝?”龙陌睁着眼瞟了一眼那石棺。
那么大的“棺材”,缝隙那么长,得要多少血?
他还来不及惊讶的反问,龙沉已经将自己的血液一点一滴的滴在了石棺盖头的缝隙之上。
那男子,仍旧毫无表情,似乎根本就不在意。
而那块心头肉,已经被他碾碎着渐渐渡入了笼罩在石棺之上的光明之力中。
男子的血,又快又急的流入缝里。半盏茶的时间之后,那长长的缝隙也没有被完全润湿。
龙陌惊愕的看着脸色已经凄白的龙沉,道:“或许有别的方法,你不是很聪明吗?为何偏偏要用这蠢方法?”
“而且,难道,你就不怕付出了,这石棺没有丁点作用?”
而且……
而且,他还很想问龙沉,就不怕自己趁机抢了石棺吗。
现在的龙沉,损耗了太多的力量,又失血过多,而且,还切下了自己的心头肉,本就虚弱至极,若是自己动手,等石棺的盖子揭开之后,他便可以很轻松的得到石棺。
可是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在意。
难道,他不知道,谁得到了此石棺,谁就拥有更大的可能得到明月汐吗?
他如此耗费精力,不就是为了可以胜利娶得明月汐吗?
似乎猜中了龙陌的心思,龙沉不淡不热的声音再一次于夜中响起,格外的清澈清晰,“我不是为了招夫盛会。这石棺对汐儿极重要,就算没有招夫盛会,我也会奋力为她找到。”
“若不早早的将石棺带走,汐儿会一直待在这里,直到她揭开石棺的秘密为止。”
他清楚的知道——在汐儿心中,一直都有着一个难以实现的梦。
为那个梦,她才来到海天一洲。
为了那个梦,她才努力的强大自己。
既然是她的梦,他便会努力的为她去实现。
她不知道,那阵法是闪电在怎样的情况下记下来的。可他却清楚,闪电是绝对不会愿意让汐儿亲自使用这样的方法的。
那么,便由肯为她付出的人,去帮她……
血,在昏黄的烛光之下格外的艳丽。
手心的肉,已经渐渐的全部被碾碎成看不清的粉末,融入了他所使出的力量之中。
一团明黄的光芒笼罩着整个石棺,明黄光芒之中,一条血缝越发的浓,越发的大。
然而,男子的血,仍旧不止。
龙陌定下心来,眨了眨眼眸,叹了口气,却仍旧忍不住道了一句,“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虽说平日里与龙沉并没有太好的感情,可是龙陌却清楚知道,自己是不愿意让他出事的。
尽管,对他,自己其实是有着淡淡的嫉妒的。
几年以前,龙沉没有失踪,而他,也还没有成为太子之前……
两个人差不多的年纪,差不多的容貌,差不多的才华。
他们,同样都是世人眼中惊才绝艳的皇子。
而背地里,他常常与自己的弟弟过着暗招。
过招,为夺世人宠,为夺父皇宠,也为了心中那淡淡的不甘心。
过招之后,他承认,心中的嫉妒偶尔会化为欣赏。
他欣赏着这个男子,沉稳如山,不动声色,运筹帷幄。
后来……龙沉失踪,他甚至在心中暗暗的惋惜。
再后来,那男子再一次惊华归来,比之几年前,淡去了那股狂傲,更添了几丝丝的沉稳。
与几年前最大的不同,是——他的身边,他的心里,还多出了一个女子。
那几乎成了他全部的弱点。
此次招夫盛会,算是他与龙沉的再一次过招,他不希望自己输给他,也在暗暗的期盼着,或许自己的运气好,可以胜过龙沉得到那个女子。
可是现在,看着龙沉流血,他却莫名的觉得不忍心。
他是那么高高在上的皇子,要什么女人没有,非得为了一个不过才十六岁的少女,做出这等牺牲?
若不小心,丢命的危险都有!
“无妨。”等来的,仍旧只是龙沉毫不在意的一句话。
淡淡的,淡到了极致,似乎只是清风拂过,那话语压根儿便不曾响起。
“你不知道这石棺对汐儿的重要性。若无了石棺,汐儿会奔溃的,所以,我一定要帮她打开它。”
“放心,我不会有事。就算有事成了废人,汐儿也不会嫌弃我的。”龙沉忽然调笑,“如果我死了,或许,她会将我记得更深呢。”
当然,他并不希望自己死。这辈子,他允以汐儿的承诺,都还没有实现呢。
轰……
这时,石棺之中,发出了剧烈的响声。
龙沉想,或许是这阵法起了作用,开始有效果了,于是,他便更用力了,再也不去看龙陌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石棺之上。
而龙陌,却心神不宁的看着那只将注意力放在石棺之上的龙沉,恍惚地,他的耳边似乎响起了曾经明月汐坚肯的言语——
她说,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另外一个男人比龙沉更要爱她。
那时,他还在淡淡的瘪嘴,并不甘心,觉得自己对她的心思,并不比龙沉弱多少。
可此一刻,他暗问自己,他可以为明月汐做到这些吗?
视线锁定着明黄光芒中那条深深的血缝,他眼眸一颤,竟觉犹豫。
对!如果是自己,绝对是犹豫的,甚至会问这样做值不值得。
可龙沉不同,在无法确定是否会成功的状态之下,他仍旧可义无反顾。
暗叹了口气,原来,自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