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响起一道炸雷,刺目的闪电照亮了半块天幕。
乔默从梦中惊醒,抬手去按床头柜上的台灯,凛冽的寒风从半开的窗户灌进来,砂质的窗帘被风吹的四处飞舞。
她按了几次台灯都没反应,暖气也停了!
停电了?
乔默裹着被子,冷的直打哆嗦,喉咙很痛,像哽了块硬物溲。
她掀开被子起床去关窗户,雨丝从外面飘进来,润湿了羊毛毯。
又是一道闪电,伴随着滚滚的闷雷!
乔默吓了一跳,加快了脚步,走的太急,被脚后跟绊了一下恧。
这情景让她想到了六年前,也是雨夜,慕锦年让聂华岳送来了一张离婚协议书。
别墅、停电、下雨、孤身一人,这四种特定的氛围组合在一起,总让人联想到电影里的闹鬼、变态杀人等等的场景!
妈妈今天把乔乔带去她那边了,扬妈家里有事休假,整个别墅就她一个人。
白色的窗帘被吹得泠泠作响!
她甚至想立刻折身回床上,缩进被子里。
撩起窗帘,她正准备伸手去关窗户,一个被吊着脖子、满脸是血的娃娃突然从上面落下来,正好停在与乔默视线相平的地方。
隔着玻璃与她对视!
乔默尖叫着转身,拉开房间门跑了出去,扬妈走的时候将窗帘拉上了,客厅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通过偶尔从窗外透进来的闪电看清地面的情况。
拖鞋跑丢了,她也顾不得回头穿,赤着脚拉开门跑了出去。
大雨瞬间包裹了她瘦弱的身体,单薄的睡衣湿透了黏在身上,赤脚踩在地上,碎石摁伤了脚。
她顾不得冷,顾不得疼,只是拼了命的往前跑!
......
“我就不送您了,路上小心点。”
慕远风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大衣,打着伞,单手插在裤包里,正含笑的跟车里的人告别。
车里,坐的是位六十岁左右的外国人,他戴着黑色的皮手套,“远风,你再好好想想,你在美国打拼了这么多年的事业,真的就忍心放弃吗?”
“老师,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自然还是希望能给自己的国家做点贡献。”
“哎,”老人可惜的叹了一句:“远风,你放弃了一个功成名就的机会。”
他目送着车子开走,转身准备回家,一具柔软的躯体撞进他怀里,巨大的冲力让他稳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手绅士的扶住乔默的腰,将险些摔倒的她拉了回来。
从身形和头发断定是个女人。
慕远风皱眉:“小姐?”
乔默缓缓的抬起头,湿透的长发遮住她的脸,瞳孔紧缩,惊恐的看着慕远风。
“乔小姐?”扶着近乎虚软的乔默,看了眼她身后,“出什么事了吗?”
别墅隐在黑暗中,只看得到大概的轮廓。
乔默耳朵‘嗡嗡’作响,夜色里,眼前的男人有着跟慕锦年相似的五官轮廓,同样深邃的眉眼,连穿着都是一个基调。
“锦年。”
她被吓坏了,将慕远风认成了慕锦年,这一刻,恐惧压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和骄傲,也顾不得他们还在争吵期。
伸手,紧紧环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
“有鬼,锦年,家里有鬼。”
慕远风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愣住,手僵在半空,女人冰冷的身体在他怀里剧烈的颤抖,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她此刻的恐惧和依赖。
他的手落在她的背上,安抚的拍了拍,“没事的,别怕。”
乔默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鼻息间萦绕着陌生男人身上古龙水淡雅的清香,慕锦年也用古龙水,但不是这个香型。
松开慕远风的呢绒大衣,乔默站直身子,低头,歉意的说:“抱歉,我认错人了。”
“是不是做噩梦了?”
“没有。”
乔默的声音哑哑的,她低着头,慕远风无法看清她头发覆盖下惨白的脸。
她转身,坐到镂空雕花的铁门后,那里正好有一块死角,乔默双手环膝,娇小的身子被隐藏的很好。
她准备在这里等扬妈回来,手机没拿,没带钱,还穿着睡衣,这么晚了,走路下山很危险,让她回别墅,那更是不可能!
反正离天亮只剩两三个小时。
慕远风走过去,将伞举过她的头顶,“你打算在这里坐一晚上?”
“天亮扬妈就回来了。”
也许是因为极度恐惧,潜意识里希望有个人陪着,所以,她并没有排斥他的靠近。
慕远风撩起衣袖,四点五十七,这傻女人,准备在这里淋五六个小时的雨。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他蹲在她面前,伞遮过她的头顶,几乎笼罩着她一个人。
雨水沁湿了男人的后背。
“你遮着吧,反正我都淋湿了。”
乔默知道,这种举动只是男人的一种风度,但她还是有些感动,态度也不不像前两次那么冷淡。
“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难不成,你真打算在这里坐几个小时。”
他抬头望了望天,雨丝细密,估计再下几个小时也不会停,“到时候你没有被吓倒,反而是病倒了。”
乔默看着他,下颚搁在膝盖上。
他的声音低而沉缓,有种蛊惑人心的神奇力量。
他的眉眼沉静,有种悲天悯人、俯瞰众生的慈悲。
乔默的心里防线瞬间决堤,紧紧环着膝,咬唇,“停电了。”
慕远风‘扑哧’一声笑了,伸手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