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风很冷,无孔不入的从他的衣领、袖口灌进去,他却似乎不觉得冷,弯腰,手指探向墓碑上,女人明艳的脸。
嗓音沙哑的像是在砂轮上磨过千百次,“为什么,要教会我为心爱的人付出,是不能求回报的?”
回应他的,是山风‘呜呜’的响声!
照片上的女子,还是一副笑颜如花的模样。
他蹲下,徒手在地上刨了个坑,从怀里拿出一张光碟,埋了溲。
“妈妈,这,也是你愿意看到的吧。”
......
他从墓地里下来,已经接近天亮了,倚着车子抽了支烟,才拉开车门坐进去,降下车窗,又坐了一会儿,才驱车回市区恧!
他有心事,思绪有些茫然,好几次都险些撞到高架桥上的护栏。
车子停在别墅的花园,慕远风抬头,正准备熄灯,不经意的看到门口坐着的乔默。
她坐在冰冷的阶梯上,头发披散,脸色惨白,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迎着光看着他的方向。
慕远风心里一痛,熄火、下车,修长的双腿迈着极快的步伐走到她面前,“小默。”
乔默缓缓抬头,看着他担忧的脸,沙哑的开口,“几次?”
慕远风微微一愣,“什么?”
“你不是要我吗?要上几次床你才肯将骨髓移植给乔乔?”
慕远风只觉得像被人用力的抛向半空,又重重的砸在地上,他启了启唇,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他笑,却是凄楚悲凉,“如果,我要一辈子呢?”
他多希望自己能卑劣一点,用这个条件威胁,将她占为己有。
可是。
她会开心吗?
在自己身边的她,还会开心吗?
乔默低着头,肩膀微微颤动。
慕远风突然发狠的钳住她的下颚,咬着牙,将她推进家里,反脚踢上门,将她瘦弱的身体抵在门上。
他的手很冰,乔默缩着脖子想摆脱他的禁锢。
这种感觉,和当初跟慕锦年是不一样的。
那时,走投无路,面对他的触碰,她除了抗拒,还有紧张,然而现在,她满心都是厌恶。
慕远风凑近她,声线沙哑,带着隐忍压抑的痛苦:“为什么不敢看我?”
乔默:“......”
慕远风‘呵’的一声淡笑,手指在她的肌肤上剧烈的颤抖:“你是怕我看到你眼里的厌恶?怕我会改变主意?”
他的唇离乔默的唇只有两厘米的距离,呼吸相缠,鼻尖相抵,“你知道吗?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你这辈子,就和慕锦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他紧紧的凝着乔默的眼睛,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任何波动。
“我知道。”
她的表情很平静,她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慕远风突然就笑了,“小默,其实,我和慕锦年都输了,在你心里,没有人能比乔乔更重要。”
乔默微微蹙眉。
“知道吗?我一直不甘心输给慕锦年,我原本想的是,离间你跟慕锦年,让他也尝尝痛失所爱的感觉,没料到,最后深刻体会的人,居然是我。”
他的头靠在乔默肩上,双手撑在她身后的门上,像是将她抱在怀里。
喃喃的呓语,“最可恶的是,我都不知道怎么会喜欢上你,说实话,你的条件并不是我见过的女人里最好的,但我就是对你动了心。”
“可是......”乔默好像刚刚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对你很恶劣。”
从初见到现在,她一直猜疑他,对他的态度也不好。
慕远风满意的笑了,“你终于知道了,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对我这么恶劣。”
他弯腰,将乔默打横抱起。
“慕远风。”
她吓了一跳,心脏高高提起,手脚并用的在他怀里挣扎。
慕远风停下脚步,低头看她,“如果没准备好,我现在就可以放你回去。”
乔默咬牙,默默的低下了头。
慕远风抱着她上了二楼,乔默紧紧揪住衣服,唇瓣被咬出了血迹。
开门时,他再一次确认,“小默,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什么时候能做手术?”
慕远风仰头,深深的吸了口气,“随时。”
乔默闭上眼睛,只剩下睫毛在不停的颤抖。
锦年,再见了。
......
慕锦年驱车回到浅水湾,替乔默和乔乔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服,梳妆台上,正静静的放着一份文件和一枚婚戒,还有一张便签。
他凝视着桌上的文件,眼神幽深,手指在身侧收紧。
放下行李,将黏在文件上的便签扯下来,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锦年,sorry。”
他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上面,她已经签好字了。
慕锦年紧绷着身子,喉结剧烈的滚动,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乔默的电话号码。手机一直响到自动挂断,他又继续播,又挂断,他又拨——
从来没什么耐性的他,居然连着拨了十多次。
......
“小默,先喝杯水。”
慕远风递了杯水给她,乔默坐在沙发上,顺着他端杯子的手看向他,眸子里藏着不可忽略的畏惧。
他穿了件条纹的衬衫,没有扎在西装裤里,衬衫的纽扣解开了三颗,露出伟岸的前胸!
“我不渴。”
她没有喝陌生人东西的习惯。
慕远风勾唇,淡淡的,似嘲似讽,“既然已经决定要跟我上床了,还担心我给你下药吗?不过,吃了药,你应该会放的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