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投降的第二天,芷江机场内,所有人都沒有笑脸,因为昨天他们都不太满意,今天,他们的内心空唠唠的,战斗机飞行员们已经沒有了对日作战任务,他们曾经天天用生命飞行,就是为了这一天,当这一天真的到來的时候,心中却有了一种莫名的不自在,
时间滴答而过,国共谈判还在继续,但蒋介石的独裁主义已经慢慢浮出水面,各地的军事摩擦不断,李公朴无端死去,就在闻一多做完和平建国演讲的那个晚上,死在了回家的路上,他的身体,被轻机枪打成了马蜂窝,
清晨,赵均婷换上了那一身外出的美丽旗袍,她坐在窗前把她的军装看了又看,七年了,自己也快28岁了,
她摸了摸那代表少校军校的肩章,从回国的遇险到昆明航校的学习,杨文海、张正龙、赵兴国、孙玥玥、李玲钰还有她,六人死了一个,一个成为了寡妇,
她擦了擦眼泪,随即拿出纸笔,写下一封信,写信的同时,眼泪继续不住的滴下,泪水湿透了信纸上的字,终于停笔了,然后她拿出信封,写道“杨文海亲启”,然后将信放在枕头的内芯里,
她拿着提包,穿着高跟鞋和旗袍,淑女的走出了芷江机场的大门,卫兵敬礼道:“处长,是去逛街吗,”赵均婷微笑道:“是啊,今天我休息,再见,”说罢,她径直离开了机场,而机场的深处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她离开的身影,那就是孙玥玥,
芷江某处小桥上,有一个商人打扮并戴着大檐帽的人正在这里等人,那人不是别人,就是赵均婷的顶头上司,中共地下党老吴,
十分钟后,赵均婷走上了小桥,她微笑道:“老吴,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老吴摇了摇头道:“不太好,”
赵均婷眉头微皱道:“怎么了,您身体沒事吧,”老吴微微一笑道:“我身体好着呢,我是说,现在的局势不太好,前段时间,闻一多、李公朴先后无端被杀,冯玉祥将军也死在了出海考察的船上,难道你在空军内部,就一点沒有听说吗,”
赵均婷点了点头道:“有一些风声,但沒你说的这么严重啊,难道就真的沒有挽回的余地吗,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好不容易才盼來了和平,真的要打吗,”
老吴道:“不是我们要打,我们已经做到了我们能做的一切,但是人家老蒋不同意啊,人家看不上咱们,他要搞独裁不愿意共同建国,有什么办法,说实话,要不是我们有那么几十万条枪,估计这个谈判都省了,”
赵均婷失落道:“他们老是搞不清楚自己的敌人,老是玩卸磨杀驴,这样做真的让人心寒,看來我的潜伏还得继续,”
老吴点燃香烟后,摇了摇头道:“你的潜伏任务结束了,”
这本來是好事,但对赵均婷來说不是好事,这一行的确不相信感情,但她对空军中的一人,已经有了难以割舍的感情,
她惊讶道:“为什么,如果还要打的话,这里就更需要我啊,”老吴摇了摇头道:“不,郑少愚是一名优秀的党员,他的离去已经让我们损失惨重了,不能再失去你这样的高知识,可塑性强的党员了,”
我们得到情报:“毛人凤的中统还有军统的人正在秘密调查国军内部,他们要在开战前,想尽一切办法清除内部的我潜伏人员,已经有人挨了枪子儿了,”
赵均婷眉头微皱,双手紧握石桥护栏道:“动作这么快,但是,我小心一点应该沒有问題,”
老吴微笑道:“沒那么简单,撤离一切潜伏人员是党中央的命令,你今天晚上必须走,你的新任务也下來了,回延安,去党校补习,三个月后,去苏联红星军事学校留学,”
赵均婷立马瞳孔放大,但只有那么一瞬间,她淡淡道:“好的,我知道了,今晚就走,”话音一落,老吴将帽子按下遮住自己的脸消失在了石桥上,
而赵均婷,则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花,咬着牙,忍着心里的剧痛,一步一步的走向芷江机场,
深夜,赵均婷背着行囊走到了杨文海的窗前,她透过窗户看见杨文海正在熟睡,突然睡梦中的杨文海说起了梦话,他无意识道:“均婷,均婷,为什么要远离我,我爱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就爱上你了,”
赵均婷以为杨文海醒了,她立马蹲下身來,生怕被杨文海察觉了,一会儿,杨文海继续打呼噜,她站了起來,手轻轻的抚摸着玻璃上杨文海面庞的位置,此刻的她,泪水流下,心痛不已,可是她只是流泪却沒有一点声音,
她深呼吸后,看着杨文海微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也爱你,再见,我永远的爱人,”说罢,她将那封信从门缝中塞了进去,
她走了,三步一回头的走了,终于她再也沒有回头的走了,此刻,面无表情的孙玥玥,眼神中带着一丝寒意出现在了杨文海房间的门前,
她用一根竹棍掏出那封信,然后跟了过去,……
门卫处,卫兵敬礼道:“处长,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啊,”赵均婷笑道:“有个任务,再见,”赵均婷走后,卫兵自言道:“奇怪,这么晚了有什么任务,”
此刻,一身军装的孙玥玥走了出來,卫兵道:“组长,你也要出去啊,”孙玥玥只是“嗯,”了一声,便加快了脚步,
赵均婷继续走了,突然从后面传來了一声:“站住,”这个声音对她來说很熟悉,听这声音,她已经知道了是谁,
她转身微笑道:“玥玥,你是來送我的吗,”孙玥玥缓缓放下了手枪,她冷笑道:“真的沒想到啊,我的同学、我的战友,朝夕相处的好友,尽然是共产党,”
赵均婷惊讶道:“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军统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