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盛春,丞相府四处张灯结彩,说不出的喜气。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大红的喜字贴的到处都是,镜中的女子,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
一身红装的女子,虽然早已经换了一副面容,只那一双眼睛,却依旧是桀骜不逊,仿若世间再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入她的眼。
目光扫过门口的几十个箱子,自顾自地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随后悠悠开口:“丞相大人可真是够大方的,嫁个假女儿也舍得出这么大的手笔。。”
“颜儿,你就别奚落为父了,为父也是别无她法,皇命难为,你也知道,汐儿的身子骨向来不好,若是嫁到侯府。。”
“够了,借口我已经听腻了,你不过就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送死,所以让自己的干女儿去顶替罢了,这次我帮你也就当是还你当年救我的恩情,从此以后我与丞相府再无瓜葛,丞相大人莫要忘记了才好。”雪颜冷冷道。
言尽于此,说再多也不过是枉然,柳相宜只能沉默,一脸的尴尬。
他为官数十年,从来便是本本分分小心行事,可是没想到皇上竟然下旨为自己的女儿指婚,指的还是声明赫赫的宸王。
虽是异姓王,可整个大齐上下谁见了他不得尊称一句王爷?
这位宸王爷可不是一般的角色,为人十分阴险且手段极其狠戾,就连皇孙贵胄见了他都得绕道走。
皇帝曾为他指了两门亲事,可前两位王妃竟然在刚进门不久便相继因病去世,于是王爷因不满皇上赐婚毒杀王妃的消息传出,虽没有确凿证据,可众大臣们却是深信不疑。
想要巴结他,但更心疼自己的女儿。
柳相宜没有想到,这事竟然会摊到自己的身上,于是李代桃僵,将自己捡回来的女儿顶上。
而此时,偌大的宸王府没有半点喜气,就连喜字都不曾贴过一个,当真是冷淡至极。
今日的主角,此时正在书房内,并未穿宫里拿来的喜服,依旧身着他的一身黑袍,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冷气。
男人身高八尺,肩宽腰窄,如墨的黑发披与黑袍之上,坐于椅上,半张脸隐在暗处,正悠闲地转动着自己手上的扳指。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后又再次合上。
“王爷。”来人单膝跪地。
“属下已经查到,今日嫁过来的确实是丞相府的小姐柳月汐。”男人整个说话的过程都未抬头,显得尤其小心。
“他以为随便塞一个女人过来就无事了,想得倒是挺美。”男人的声音透出寒意,犹如锋利的刀刃,直刺人心。
犹豫片刻,男人小心翼翼地开口:“听说柳家小姐曾与江家少爷有过婚约,并且,二人,关系不俗。”
话音一落,男人的背脊弓得更弯。
“恩?”椅上的男人闻言抬头直视地上之人,声音一重:“知情不报,下去领五十鞭。”
“是。”
冷若冰霜的声音自上向下:“大门紧闭,不准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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唢呐锣鼓声震齐天,长长的队伍领着花轿,一路沿着大街缓缓前进,街道两旁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这是谁家成亲,如此气派,那沉甸甸的箱子少说也有五十箱吧?”有人眼红地说道。
“那可不,你知道这是哪家小姐不?丞相家的嫡出小姐。”
“原来是官宦人家,那嫁的也是不凡吧?”
有人冷笑:“是不凡,说出来简直吓死你,就是咱们齐国唯一的王爷。”
四周听热闹的人闻言皆倒吸了一口冷气。
问的人连连摇头:“听说那丞相家的小姐温柔贤淑善良贤惠,竟然嫁给了那么一个煞神,真是可惜了。”
“你们还说,小心宸王府的人发现你们在背后说他们的坏话将你们全抓去打板子!”
闻言,众人赶紧捂嘴,担心祸从口出,这些事可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说的。
随着时间的消逝,离王府也越来越近,嘈杂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只能听到沿路的锣鼓之声。
轿门停下,喜娘望着王府紧闭的大门,就连平日守在门口的侍卫都不见了踪影,整座王府仿佛成了一座空城一般,侍从几次上前敲门却无人应答。
从浅眠中回过神来的雪颜缓缓睁眼,虽然隔着轿帘,但外面几人的对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看样子这位王爷对这门婚事也不是很满意。
这位王爷果然够豪气,竟然敢不尊圣旨,公然将新娘拒之门外。
既然山不来就我,那就只好我来就山。
轿子外面的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正不知道该不该差人禀告这一突发状况之时,轿帘被人轻轻掀开。
一身红衣的女子自轿中走出,头上的盖头早已不知所踪,精致的面容上满是平淡,丝毫不觉得被夫家拒之门外有什么难为情。
“来人,给我把王府大门撞开。”
身边的人被她的话惊住,后退几步,脸色“刷”地一下全白了,一脸看鬼一般地看着她。
“小。。小姐,这可是宸王府。”喜儿战战兢兢地回复道,小姐今日气糊涂了吗,竟然敢去撞宸王府的门,那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么。
雪颜脸色一沉,森冷的目光四下扫过,一一落到那些人身上,那些人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见此,女子这才将手中一截明黄拿出,朗声道:“本妃是皇上亲自指的婚,也就是这王府一半的女主人,若你们今日不按我的做,今日这亲成不成,丢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