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汐,你给本王滚下马车!立刻!”某青筋直跳的男人怒极说道。
说着,伸手拉起雪颜的手腕一甩,待雪颜刚刚站稳,马车已经如箭矢一般疾驰而去。
两边的路人望着眼前的一幕,争相交头接耳,毫不避讳地将目光落到雪颜身上。
雪颜浑不在意,正好不用跟那个精明的男人同行,若是距离太近被他发现端倪,难免不会察觉出她便是昨夜之人。
这么想着,脚下的步子走得越发悠闲,却不是朝着丞相府的方向,而是走向一边的小巷。
待避过众人耳目之后,雪颜几个纵跃径直来到一处五颜六色的院落,此刻正是白日并未开门迎客,雪颜径直走进后院。
一处单独坐落的院子,里面是丝竹嚣,男女吟笑之声不绝,透过窗纱模糊地传出。
雪颜听了片刻,径直上前将门推开,迎面便是一阵浓烈的脂粉香气,里面场景,只能用乌烟瘴气形容。
雪颜捂住口鼻走进,只见软榻上,一身红衣的绝艳男子,正左拥右抱,喝酒用膳,好不逍遥快活。
雪颜二话没说,上前去将窗户打开,顿时房间内的气味散去不少,听到声响,又看到突然出现的女子,几名女子惊慌地叫出声来,倒是中间的红衣公子安慰了几个女子,将几人打发了出去。
房内只剩下二人,红衣男子身子依旧歪在踏上,绕有成趣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打量半响,啧啧道:“雪颜,你怎么弄成这个鬼样子,这面具真丑。”说着,还嫌弃地挥了挥手。
若不是知道这个男人自小爱美,他们又自小便相识,雪颜真想将他那张漂亮的脸蛋画花。
想到有正事要办,雪颜并未与他说什么废话,直接将昨夜的事情说与他听,并且让他暗中打探。
这个男人表面上虽然是个绣花枕头,一天到晚只知道玩女人,但是他手底下的情报网却是很厉害的,不出半月,一定能将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
男人虚着眼玩着自己的手指,唇间潋滟的红色好似天边的残阳,性感的一塌糊涂,语调轻佻却是含笑:“帮你们可以,可我的价钱可是不低啊。”
“我就知道,价格好商量,主要是这件事牵扯到御剑山庄,我不想二哥有事。”雪颜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个守财奴,眼见时辰不早,便先行离开。
待雪颜离开不久,榻上的男人唇边的笑渐渐收起,抬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低声喃喃:“三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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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外,日头正烈,却见丞相府大门口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人。
为首的正是丞相柳相宜与他的继室王氏,身后的是他的子女及其他家眷,正对着的,正是宸王府的马车,许久,车上的人似乎没有半点下车的意思。
柳相宜吃不准这宸王爷是个什么意思,不敢上前去迎也不敢出声打扰,车内的人,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道纤细的身影自街头的一角摇摇走来,连骅看见,忙朝车内之人禀告。
“嘭。”男人摊开手心,上好的玉扳指已经在他手中变成了碎片。
车帘打开,一身黑色金边的袍子落入众人视线,男子身子健硕,三千青丝仅仅用一根黑绸绑住。
男子立于马车之上,风姿无限,脸部轮廓分明,一双丹凤眸寒凉深邃,此时正侧身锁定那道纤细的身影。
见男人的目光射来,雪颜无辜地笑笑:“王爷怎么还没进去?是在等我吗?”
“半个时辰的路你竟然走了一个半时辰,乌龟都比你爬得快!你说本王是不是该将你的腿砍了?”冰冷的话语配上那一身气势,竟是让在场的人心凉了好几截。
心中却是当时了然,难怪王爷会有此一出,原来他竟是一直在等大小姐。
其中几人不免心有怨怼,原来他们是被迁怒的。
这么一想又不免后怕,若是王爷生气牵连他们,他们岂不是也要被株连?
“哼,谁让你不让我上马车的,我不认识路所以只能一边问路一边走过来了,当然废时间。”
悠悠说完,她又自顾叹息:“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鞋都坏了,还有好不容易穿的一身新衣服,全被弄脏了。”
低头,看着那双全是灰尘,有几处还破了口子,姬止澜青筋直跳,伸手扶了扶额,这个女人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走过来的,宸王府距离丞相府不过就七八条街而已。
“这么说,你是在怪罪本王?”男人声音低沉,隐隐带着发怒之势。
雪颜还未说话,跪在地上的柳相宜已经开始求情:“王爷喜怒,小女年纪尚轻,不懂得说话,得罪王爷之处还请王爷海涵,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姬止澜的目光终于从雪颜身上移开,居高临下地望着柳相宜,冷声道:“丞相的意思是嫌本王年纪太大?”
此话一出,柳相宜面色接近惨白,年近半百的老人竟是不敢看那人。
场面就这么冷了下来,直到柳相宜身后传来一道轻盈的女声:“姐夫,我爹爹的意思是姐夫您正当壮年,文治武功皆是之最,但我大姐生性愚钝,不懂姐夫的良苦用心,所以才会惹了姐夫不开心,月莲请姐夫不要再生姐姐的气。”
姬止澜闻言,眯眼看向说话的女子,与柳月汐一般大的年纪,皮肤白皙,面容略显娇憨,但眼中的精明却是显而易见,说完这番话,更是大胆地抬头看他,有些意思。
雪颜亦是看向那女子,柳月莲?柳相宜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