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班主任。
这个孩子那年上小学四年级。
小女孩儿长的挺漂亮的。
可是眼睛里从来没有一般小孩子眼中该有的那种快乐。
每天都活的很小心翼翼的样子。
那个年代还没有现在这个时代的孩子们能穿的那么多好衣服。
可即便如此,别的小孩子也是几天都会换一身衣服的。
漂不漂亮另说,可起码是有改变的。
但是这个孩子…从来都是穿着一套土灰色的小领子衣服和一条深蓝色的裤子。
衣服上有很多的补丁。
一开始,我倒也没有特别注意到这个孩子。
只是以为她家里条件不好而已。
直到那一次,这个孩子无缘无故的旷课了。
第一天的时候,我以为她生病了,她的家长没有时间来帮她请假。
结果第二天她还是没有来。
作为班主任,我是要为孩子负责任的。
尤其那才是我刚执教的第二年,正是热血沸腾想要做一个好教师的时候。
那天放学后,我就踩着自行车去了这个孩子家里。
那时候这个孩子还不叫濮萝,叫卢晓罗。
就在隔壁不远的村子里。
这个村子叫卢家村,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是卢姓的。
我去了卢晓罗家后第一次知道那个孩子为什么每天都只穿着一件衣服。
她家里很穷,不是我能想象的那种穷。
那时候别人家的院墙已经都换成了砖砌水泥抹的。
可是她家的院墙还是石头堆砌的。
院墙不高,人从院墙外就能看到她家的院子。
她家的门也是那种很古老的木门。
房子是泥抹的那种。
这种房子,我小时候是住过的。
可是随着时代的变迁,那种房子早就已经慢慢被取代了。
所以当看到她家的情况时,我也是有些震惊的。
当时,我在门口叫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来开门。
怀着一颗坍塌的心,我就推门走了进去。
她家的院门是敞着的。
里面的屋门虽然关着,可却没有锁。
我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说真的,走进屋里的那一刹那,我是有些害怕的。
因为我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臭味,夹杂着血腥气。
她家正门对着的就是厨房。
厨房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小房间。
我走到右侧房间门口的时候,果然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那屋子里南面有一铺炕。
炕脚下土地上躺着一个血淋淋的女人。
那女人的头发都被头上流出的血给黏住了。
像是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里。
而女人旁边躺着一个小女孩儿。
女孩儿的肚子和手臂上都有血迹。
两人都紧紧的闭着眼躺在那里。
那一刻,即便我是个正年轻气盛的大男人看到那样的一幕也有些害怕了。
我转身冲出了屋子跑去找村民帮忙。
有好心的村民在村子的大队里用电话报了警。
之后,警察赶来发现,女人因为头上有砍伤,已经死了。
不过那个孩子还有气。
那个孩子就是卢晓罗。
她被送进了医院捡回了一条命。
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会去看那个孩子。
可是那个孩子像是忽然哑巴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每天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好像把自己跟这个世界分开了一样。
那时候我就想,这么小的孩子到底在承受着什么呢
她应该是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人砍死了吧。
这样的伤痛,她一定承受不了吧。
有的时候,我也会拿着课本去帮她补习。
可是这个孩子的眼睛从来没有往我身上放过。
我会给她读故事。
每次,只要故事里有爸爸和妈妈这样的字眼时。
她就会忽然捂着耳朵疯狂的尖叫。
到后来,连医生都劝我放弃这个孩子吧。
医生说,这世上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因为心理创伤而成为精神病患者。
这个孩子受的创伤,已经不是寻常人所能够承受的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孩子的父亲。
那时候我想,她可能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吧。
估计这是她母亲得罪了谁才会被人寻仇。
因为这孩子自始至终都不说话。
所以,警察那边也查不到什么可用的信息。
当时,我甚至想过,如果这个孩子一直这样儿的话,我就收养她。
起码,要让她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生活。
我每天下班后如果没有什么事儿都会去给那个孩子送饭。
直到那天傍晚,我淋着大雨去给她送粥的时候,发现那个孩子不在病房。
后来,我去找护士,护士说她被一个男人带走了。
那个男人说自己是卢晓罗的父亲。
而且,护士还说卢晓罗是自愿跟那个男人走的。
当时我就送了一口气。
孩子的父亲终于露面了。
我心想,有了父爱的卢晓罗的心总会有释然的那一天吧。
也是从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孩子。”
徐老师说着看向齐景焕道:“那天你忽然给我打电话,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濮萝的孩子。
那时我还没有想到濮萝就是当年的卢晓罗。
如果不是你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来看。
我压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