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有些迟疑,于是,她便退缩了,可是,就当她刚刚缩回身子,却对上二夫人何氏那双眼睛,吓得沈氏继续一哆嗦,止住了脚步。
前有狼后有虎,沈氏现在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于是,沈氏在一番抉择之后,终究是选择了现在势力比较大的二夫人何氏,完全放弃了气势骇人的公孙曜楚。
咬紧牙,沈氏重新缩回身子,心里默念着‘对不起’,便再次抬起了手。
因为,那二夫人何氏的眼中写的很明确,那就是,打她,打死她。
沈氏其实是个聪明人,她完全看得懂这些信息,只是,沈氏却是决策性错误,她只看到了二夫人何氏现在的权利,却没有预料到公孙曜楚即将会有的翻天覆地的改变。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过往的这十六年中,公孙曜楚表现的太懦弱,太低调,太与世无争了。
此时,就在沈氏的手抬起的那一瞬间,公孙曜楚的眼眸就紧紧追随着那动作。
刚才让沈氏打一巴掌那是还情,而这时,她公孙曜楚才不会傻傻的再来挨这么一下了。
眼看着沈氏的手掌就要落在公孙曜楚的脸颊的时候,公孙曜楚却突然一闪身,抬起手,抓住了沈氏的手腕,让沈氏浑身一抖,猛然惊恐的抬起头,对上公孙曜楚那不温不火,但冷傲无比的眼眸。
看到这里,沈氏已经觉得有些万念俱灰了,她也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起,只是,她从头到脚都凉了,常年生活的低调的她,常年察言观色的她,竟然看不出公孙曜楚那透黑的眸子中反射出来的信息,宛如一片漆黑的天空,什么都没有,但似乎什么都包含着。
沈氏看的都有些傻眼了,同样二夫人何氏和花梨也被这一幕给看呆了。
隐隐的,沈氏和花梨都看出了那个平日里默默无闻的小女孩儿,也许今日,是要爆发了。
当然,一直都耀武扬威,以为自己生了儿子就不得了的二夫人何氏,却是依旧没有觉察到。
“打我一次,是还你恩情,打我第二次,就是得寸进尺了,三姨娘,你说,若是让我得势,该如何处置你才好!”
全场一阵冷寂,公孙曜楚却是笑的如梦如幻的,她这次没有压低声音,直接大大方方的说出了口。
这句话,全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桀骜的气势,毫不留情的态度,让花梨和沈氏皆有些腿软了。
虽然花梨很看不惯二夫人何氏耀武扬威的样子,可是,花梨却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她看到这样,便知道,今天她要是再出头一步,怕是会在劫难逃,所以,虽然很不甘心,很不满公孙曜楚那样子说自己,但是,花梨还是识相的退后两步,退出了战场,远离了硝烟,只当个看客。
此时,沈氏自然也和花梨有着一样的心情,可是公孙曜楚一直拽着她的胳膊,她根本退步出去,根本逃不了。
所以,沈氏只能努力的缩着自己的身子,低着自己的头,希望上苍眷顾她一下,让这战火不要烧到她的眉毛。
此刻公孙曜楚说的每一句话无疑是气死人不偿命的。
但,这也是公孙曜楚乐意看到的。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生活在这些人的欺压之下,虽然她根本没有可以依靠的势力,可是,就是那句,就算是死,也要出口气,不然多憋屈呢!
所以,今天她义无反顾的就来到了威远侯府,反正她的名声已经臭了,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可以珍惜的了,那么,为什么她不可以放手一搏。
哪怕可能接下来,她会被这群女人命令的下人们乱棍打死,哪怕可能接下来,她会被她那个无情的爹爹赶出侯府。
可是那又如何,等到那时候再说,因为,这口气憋了她太久太久,不发出来,好难受好难受!
“公孙曜楚!你胆子肥了哈!这种话都说的出来,得势?哼,就凭你现在的那个名声,你怎么得势?现在还有哪家的金龟婿敢将你娶进门呢!”
二夫人何氏不愧是确实有依靠的女人,面对这样的公孙曜楚,她一点儿也不虚,直接迎面反击,她倒要看看,这个公孙曜楚无亲无故,连亲爹都抛弃的孩子,能有什么作为呢!
“是啊!”公孙曜楚听之,立刻松开了沈氏的手,将沈氏一丢,完全不顾沈氏是摔在地上还是怎么的,直接就抬脚接近二夫人何氏去了,“没错,二夫人你说的一点儿都不错,我这个父不疼母不爱,丈夫又被姐姐抢走的女人的确得不了什么势,可是,二夫人,那又如何?你没听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们听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哦,对了,我忘记了,你不过是给我娘洗脚的一个小丫头,根本没什么文化的,不知得了什么机会爬上了我爹的床,生下一个庶子才有今天的地位,二夫人,你想想,若是十六年前,我娘生下我,是个儿子的话,你的人生又将如何?你那个草包儿子又将如何?”
公孙曜楚再次抓到了二夫人何氏的软肋,说的她的心,寸寸都在滴血啊。
可是,公孙曜楚说的句句属实,她何氏确实是爬上公孙侯爷的床,生下儿子才有今天的,而那个儿子也确实是个草包,一天就知道花天酒地,根本不念书,虽然和公孙曜楚是一天生的孩子,可是要论才华,怕是连公孙曜楚十万分之一都不够。
这一点,二夫人何氏作为娘亲,自然是明白的不得了,可是,就算如此又如何,她的儿子,只能她说,这公孙曜楚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