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道理她何尝不懂,只是想到卢俊因为这样而家破人亡,她实在不忍心,五年来她在孤儿院里陪伴孩子们成长,何尝不能体会他们没有父母的可怜?明明就可以生活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却因为各种原因,这些最无辜的人却要在小小年纪感受到社会的现实和残酷,难道,也要看着卢俊走进孤儿院的那一天出现吗?
“我知道自己这样要求是有些过份,可是你就不能体谅他家庭的特殊情况不要起诉卢涛吗?”何柔皱着眉,只觉得他冷硬无情得过份,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眉宇之间尽是对他的指责和鄙视,语气,也越发地恶劣了,“我知道,你现是高高在上的鼎丰总裁,想要什么手到擒来,你根本体会不到一个平常百姓诸多的烦恼,你体会不了别人活着的痛苦和艰辛,你更不会把别人的死活放在眼中,你就只会说一些风凉话,想让自己的形象更好些,就拿公司的规章制度来掩人口实,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做一个领导者,所有的员工都会像你一样冷酷无情!”
闻言,臣城蓦地神色一凛,像是动了气,一丝凌厉划过了她苍白的脸颊。
“柔,你知不知道我听着你这样说话我真的很心痛?”臣城蹙着眉,直直地看着她,眼中带着浓浓的愤怒和哀伤。
她的误解和蛮横将他伤了,他对她的心如何难道她一点都不了解吗?留她在身边做事,是给她来拆台,跟自己唱反调的吗?
看着他显露出的愤怒,何柔这才清醒了一点,刚才是口无遮拦说了一大通伤害他的话,可是在她眼中,所有人都冷漠,都嘲讽,都幸灾乐祸,她很讨厌这样的社会,更不想,连她从前的付铭轩也是这样。
她沉默了下去,知道一切事已成定居,她改变不了什么了,转身要走。
“站住!我让你走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她只是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地问道,并没有回头。
身后的男人轻微地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走到她面前来,扶着她瘦削的双肩,眉宇紧蹙着,盯着她,直到她受不了那种直视,抬头与他目光相对,他才缓慢地开口。
“柔,我说过,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只要你开口,今天是你第一次对我有要求,我没有理由不答应……”
何柔的心情,简直能用坐过山车来形容了,之前觉得希望渺茫,整个人都已经打了退堂鼓,没想到眨眼的功夫,他居然会答应……
“你说真的?”她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出声再次确认。
臣城唇角微微扬起,有一道似有还无的微笑,片刻后,点了点头。
何柔脸上绽开了笑靥,是发自内心不自觉地,此刻她再也想不起自己跟他有多深的仇恨,只觉得他一个决定也能让她看见光明,她真的好高兴。
“那我……”
“慢着……”臣城打断她的话,目光痴迷而流连地锁着她如花的笑容,与她这样相对,仿佛身处的地位已经不是办公室,而是一片花海,有清风吹过,有小鸟儿歌唱,整个画面唯美而浪漫,全因为,他对她笑了。
“什么?”她又紧张起来,大大的眼睛中噙着满满地希冀和即将倾泄的惶恐,生怕他又要反悔。
车里,瓯羽锋拿过卡片,看了看,一脚油门,疾驰离开了鼎丰大楼。
一路的行程,半路都有瓯羽锋和她聊天,他这人的嘴也闲不住,捡些话题轻松幽默的来说,惹得何柔娇笑连连,但自从半路上停个车买了些水果礼盒后,瓯羽锋就一直在接电话。
无聊的何柔只能欣赏路上的风景,心思不知不觉就转到了臣城的身上,想着之前的疯狂缠绵,想到自己因为卢涛的事而晚节不保,在如此清醒的状态下跟臣城发生关系,以后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他相处了。
就怪自己,怎么好端端地因为他答应了她的要求就心思浮乱了?可又为什么,她对他的敌对变得那么轻,那么淡了呢……
“是这里吗柔?”耳边忽然听到瓯羽锋的询问,她回过神来,按照地址看了看,点了点头。
一栋四层一单元的楼房,很老的住宅了,现在只能是在老年退休公寓里见到。
上到四楼,停在了一道没有防盗铁门的门口,俩人只消这一眼就知道卢涛家的状况,但瓯羽锋还是理性,只这一点证据,还不足以让他相信什么。
他随后按下了门铃。
有脚步声,拖着拖鞋“哒哒哒”地跑过来,随后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卢俊的小脸露了出现。
一瞧是何柔,卢俊脸上露出了笑容,兴奋道,“阿姨,是你!”
“是我,小俊,阿姨来看你来了!”何柔俯低身子,微笑地笑着。
卢涛眨了眨眼,忽然从屋里传来了一个虚弱女人的声音。
“谁呀?小俊。”
“妈妈,是爸爸公司的秘书阿姨来了!”小俊提高了嗓门冲着里屋回答道。
“是吗……那快快请他们进来!”女子语气依然无力,但里屋里,却传来一阵窸窣声,应该是卢涛的太太起床了。
“叔叔阿姨,妈妈让我请你们进来!”
“谢谢!”
何柔微笑着揉了揉了卢俊的头,和着瓯羽锋一前一后地走进屋,卢俊突然看到瓯羽锋,便立刻叫出声来。
“你是爸爸的老板吗?”
何柔一怔,回头看想卢俊,见他小手拽着瓯羽锋的衣角,抬着头,目光期盼地望着他。
瓯羽锋并不知道卢俊小脑袋瓜里装着什么,有些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