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对孰错,已然变得不可解。
皇太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们的事……以后,哀家不会再插手,无论你是始终如一,还是终归抵不过种种原因而移情别恋,最终三妻四妾,后宫佳丽三千,哀家……在此事上,都将不闻不问。”
安如晦面色一喜。
他的最终目的虽然是希望母后能够接纳他这辈子只爱枝儿一个人的事实——毕竟谁不希望得到来自最亲的人对自己和爱人的祝福呢?但现在答应不再插手也不错。
只要皇太后松了口,那么等枝儿回来,在这后宫里的日子将好过的多。
安如晦打蛇随棍上,试探道:“那封后大典……”
皇太后佯装不耐的摆摆手,道:“爱封不封。”
看着听到这句话后,儿子非但没有觉得尴尬,反而差点飞上云霄的喜色,皇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他的高呼‘儿臣代枝儿多谢母后’声中起身离去。
从太后那儿出来,安如晦连走路都是飘的。
贴身小太监看着自家陛下连走路都恨不能像小孩一样蹦蹦跳跳的样子,知道陛下现下的心情定然是处在极好的状态,无论提起什么样的闹心事都不会受到责罚,便适时的开口道:
“陛下,奴才有一事禀报。”
“何事?”
安如晦脚步一顿,眼角眉梢的喜色犹未卸下,将他无暇的容颜点染的神采飞扬,风华夺目,只一个漫不经心的回眸,便让还未来得及低头的小太监看到傻了眼。
“呃……是,是腰姑娘。”
“腰亦柔?”
尽管腰亦柔和叶离枝长得十分相似,但安如晦对待她们的态度却截然不同,一听到这个名字,面上的喜色就已悉数散去,取而代之的冷冰冰的讥嘲:
“怎么,她又想闹出什么幺蛾子?”
小太监毕恭毕敬道:“腰姑娘说,想要见陛下一面。”
与普通的阶下囚不同,安如晦已经断定腰亦柔是安如瑾派来离间大焱与其他诸国的人,因此下令对她‘格外照顾’,一有任何异动,必须立刻回报于他。
“见朕?好啊,那就让她见吧。”
一想到自己和叶离枝的无奈分离就是她背后的那个主子在作祟,皇帝陛下刚刚被喜悦压下去的火气就重新噌噌噌的窜了上来。
于是,刚出了太后的宫里,安如晦便转道去了天牢。
无论白天黑夜,天牢中都是暗无天日,只有几盏壁灯在幽幽的照亮着前方阴森而狭窄的路。
因天牢关押的都是极为重要的犯人,而这样的犯人连牢底坐穿的机会都没有,一般会尽快拉出去处决,因此还算干净,最起码没有老鼠横行,蟑虫肆虐。
可女子的尖叫声却仍隐隐的从通道尽头传来。
领路的牢头忙恭恭敬敬的解释道:“许是腰姑娘又在闹了,属下这就前去看看。”
一条手臂却拦住了他的去路,旁边传来陛下沉凉如水的声音,道:“不必了。”
牢头忙躬身后退,心里暗道,这女人的容貌名列前茅,脑袋却是凡善可陈,还当自己是太后倚重的姑娘呢,整天吵吵嚷嚷,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似的。
等来到关押腰亦柔的地方一看,果然,负责送饭的牢差正可怜巴巴的被腰亦柔从铁栏缝隙中伸出的双手给揪住了领子,整张脸涨得通红,却半分不敢抵抗。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牢差忙哀哀地叫唤道:“救命啊,快来人哪……”
牢头忙上前一步,揪住他的后腰带便将他从腰亦柔的魔爪中生生的扯离了下来,没等他缓过气来,便没好气的踹过去一脚,斥道:“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要你何用!还不快来拜见万岁爷!”
牢差吓了一跳,一抬头,果然看见有位俊逸挺拔、贵气难言的男子站在面前,连面容都没敢细看,就忙低头垂首的行大礼道:“拜、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
牢中的腰亦柔早在看到安如晦出现时便安静了下来,笑容妩媚的开口道:“陛下,您就是这么对待您爱之入骨的女人么?您就不觉得心疼?”
安如晦淡淡道:“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朕爱的女人姓腰,不姓叶。”
“那小女今天就改名为叶亦柔,如何?”
安如晦唇角一勾,冷笑:“那朕会把这个名字制成烙铁,用火炙烤后烙遍你的全身。”
森冷的话语中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成分,也让腰亦柔脸上的笑容一僵,险些维持不下去。
腰亦柔强笑道:“那陛下要是当真不爱小女的话,小女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滔天之罪,又为何要留小女到现在呢?”她摸着自己与叶离枝一模一样的脸,水色的杏眸中满是奸诈和得意。
入牢后的日子虽然枯燥,衣食的水平也大大下滑了许多,但与她想象中的破衣烂衫、馊菜馊饭,以及遭受各种刑罚的场景迥然不同,这让腰亦柔误以为安如晦对着这张脸根本下不去死手,所以耐心的等待了几日确认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后,便又开始得瑟了起来。
“为何留你……你真的想知道?”安如晦问的别有深意。
“当然。”
腰亦柔很有把握,安如晦即将说出的原因,绝对和自己的这张脸脱不开关系。
但真相却总是让人幻灭。
安如晦似笑非笑的道:
“朕已派人前去凤国给安如瑾带信儿,告诉他他的人落在了我的手里,如果想让她活下去的话,就亲自过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