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沅看得是直摇头,成了这样里子是早没了,可怎么连面子也不要了呢。
郑家母子就算再怎么闹,别人不理他们,一会儿就息了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互相搀扶着走了。
不少常来于观主这个上香的香客,对着那两母子站过的地儿,狠狠的啐了一口,又拿脚碾了碾。
田沅问了问送她出来的道姑,道:“他们是去哪里?还会再来吗?”
那道姑道:“应该是赶着回去领饭吃吧,去晚了没领到,就得饿一天。希望他们没有领不到。”
那道姑刚一说完,就将嘴捂了起来,她怎好口出恶言,一会儿去念几篇经文去。
田沅自然知晓,郑家那两个人,短时间之内是,上不了这导管了,便让齐大顺去将那两孩子接来,与程居士叙上一叙。
程居士一见着那两个孩子,便哭哭啼啼的,心啊肝的叫着,有将他们两个搂在怀里,从头到尾的摸索了一遍。
田沅退了出去,他们三个总有许多话要说,田沅一个外人留在哪里,他们怕是会放不开。
程居士洗了脸,重新涂了面脂,让那两个孩子请田沅进来与她说话。
“你们家将这两个孩子,养的可真好,当初我真的没有看错你们。”程居士感激道。
田沅不过笑笑,不敢居功。田沅对这两个孩子,不过也是淡淡的,只比那些个穷苦人家来认字的孩子,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点。
“是这两个孩子好养活,给他们教什么,都学的快。”
就在刚才,这两个孩子,还给程姨娘背了书。
程居士见田沅油盐不进,什么话都不透露,而那两个孩子,又只说田家的好话,真是让她找不出话头来。
那两个孩子也乖觉,见程居士和田沅在话说,便端着盘素点心,到一旁吃去了。
程居士道:“我这一辈子,也就在这里过了。我一生只得一个女儿,却没有好好教养,那两个孩子我是不敢养了。”
程居士拿了个盒子过来,推到田沅面前,道:“这是我那五百亩地,我想托你送到我家太太手中。我这些年也攒了些银两,就算没有这五百亩地,养老也是不成问题的。你再给我带句话,就说我会守着的。”
田沅可不敢接这盒子,她道:“你是不是托错人了,你刚刚还说过,这五百亩地,你是做不了主的,怎么现在又能送人了。”
“就因为做不了主,现在送了人,也不觉得心疼。”
程居士将眼往田沅哪儿一瞥,那眼神就像钩子似得,钩的田沅晃了晃。
这位程居士,不过四十出头,可一点也看不出来,还跟三十出头的少妇似得,一双眼睛更是亮得很,有着温润的色泽。。
这样的好颜色,难怪能得那位郑家家主的宠爱,只是再好的颜色,看得久了也会腻。
田沅道:“既然是你自己的事情,那就该你自己去做,何必拖了我?你既然想在这观中住下,那自然是要出家的,既然要出家,那就再也算不得是郑家的人了。”
程居士双眼一亮,原就是她想差了,在郑太太的手下套生活久了,竟是就再出不得郑家那框框,就算这幅身子出来了,可心还在里头。
“真是多谢大娘子你了,我这就与我那老姐妹商量商量,好一道脱了那枷锁。”程居士谢道。
田沅见人有了主意,便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没过几日,程居士便亲笔写了信,请田沅再去聚聚。
这一回,钱氏也坐了车去了山上,程居士到底不是正经出生,一个姨娘怎好和田沅单独说话。
“阿婆……即是去做客,你好歹笑一笑,那位居士也是不容易。”田沅劝道。
“呸!说是居士,内里是什么东西又不是不知道,你就是心肠太好了,才什么都答应了。那是个什么东西,你还真就替她做事了?”钱氏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钱氏真是越老越像小孩儿,要让人哄着劝着,才能给人好脸色。
“要不是阿婆和我说了这些,我还想不到呢,以后我不管做什么事,一定先将阿婆跟我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三遍。阿婆你就别气了,好歹去的是于观主哪儿啊。”田沅做起了小女儿态。
只可惜,田沅身量高,虽说年纪还小,可再做这一番情态,道显得有些刻意了。
可钱氏却很受用,还期初两块糕,给一旁的两个孩子吃。
等田沅一道,程姨娘便倒了茶,又特意拿出从城里买来的点心,招待大家。
“简陋了些,真是对不住。”程居士道。
钱氏一瞄那程居士头上的发髻,就知道程居士绞过头发,这才能竖起这女冠。
看来是个心诚的,钱氏如是想到。
“这次请你们来,原是要托你家的大娘子,探一探你家的口风,我想让这两个孩子,过继到你那大闺女的名下。”程姨娘知道,她这个要求有些荒唐,可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给吕良的信,去了一封又一封,可从没有一封回信。送信的快脚一开始还能找到吕良落脚的地方,到后俩连一丝信息都寻不到了。
程居士对这个女婿,是彻底的心死了。可怜那两个孩子没了爹娘,如今要是没有人收留他们,怕是要成了黑户了。
钱氏脸皮抽抽,就说要人家的女儿怎么会去做妾,这不就想着想着让那两孩子,抢阿沅和二郎的东西了嘛。
“我家大娘有儿有女,正好凑成一个好字,真不用养别人肚皮里出